今夜月色極好,佟歲憐眼珠子一轉,小心翼翼的從乾坤袋裏拿出兩瓶酒。
秦辭書驚訝的看著她。
少女狡黠的衝他眨眨眼,遞了一瓶酒給秦辭書。
“師妹,宗門雖不曾禁止喝酒,可…也很少有人會喝的。”
少年麵上猶豫,因為靜輝長老不喜喝酒的弟子,見一次罰一次。
所以即使沒有這條宗規,仍然很少有人敢觸怒靜輝長老。
而秦辭書並不喜喝酒,酒量也不好,平時是能不喝就不喝。
佟歲憐道:“今天不一樣,你的十九歲生辰,多多少少也該喝點酒慶祝。”
“再說,現在隻有我們兩人,靜輝長老這麼晚了也不可能突然心血來潮的跑到紫微峰後山。”
秦辭書還是很猶豫:“可我酒量不好…”
佟歲憐晃晃手中不大的酒瓶,心想這幾兩小酒要是換她和曼珠對飲,一口氣就能喝完。
她歎了口氣,臉上浮現黯然之色。
“既如此,我也不勉強師兄,這兩瓶,還是我自斟自酌吧。”
說著,佟歲憐拔掉瓶塞,一臉我很難過很落寞的仰頭喝了幾口酒水。
她眼角的餘光則觀察著秦辭書的反應。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為難秦辭書,就是想看看上神醉酒後是什麼模樣。
然後好拿塊留影石記錄下來…
做個紀念什麼的,待上神恢複記憶,若是給她穿小鞋…
總而言之,佟歲憐很好奇秦辭書喝醉酒會不會耍酒瘋。
而秦辭書看佟歲憐那失落的神情,頓時心軟,所有的猶豫糾結都被拋諸腦後。
他拿過佟歲憐左手握著的酒瓶,在少女看過來時,微微一笑,道:“說好一起喝酒慶祝,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喝。”
少年盤膝坐著,背脊挺得筆直,他仰頭喝了一口酒,卻被辛辣的酒味嗆得直咳嗽。
佟歲憐連忙放下酒瓶,拍了拍秦辭書的背。
她調侃了一句臉咳得通紅的少年,說:“師兄怎麼比我一個姑娘家還不能喝酒?”
“以後你要是娶妻了,親朋好友灌你酒可怎麼辦?”
“就你這酒量當新郎官,怕是大婚之夜隻能醉死讓新娘獨守空房吧。”
她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秦辭書聽見這話,臉更紅了些。
“師妹別拿我尋開心,身為修士,應當不問紅塵一心修道,早日飛升。”
少年堅定的說下一句話:“我是不會成親或者有道侶的。”
佟歲憐的笑容僵住。
她可是做夢都盼著上神能早日有個道侶,她好回去交差。
坐直笑彎腰的身體,佟歲憐拿著酒瓶和秦辭書手裏的酒瓶碰了碰。
兩人仰頭又喝了兩口。
佟歲憐腦子很清醒,她開始一本正經忽悠喝了酒後臉色薄紅的秦辭書。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呢,比自己一個人快活多了。”
“至少有人陪著你,和你一起度過或開心或難受的日子,分享你的心事,這樣不好嗎?”
秦辭書眸光一閃,低聲道:“我已習慣自己一個人。”
佟歲憐放到唇邊的酒瓶頓住,她的心髒突然沒來由的一抽。
已經習慣一個人。
這句話,包含了秦辭書十幾年來所有的委屈難過與釋懷。
她想,小上神在人界的十幾年,確實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