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她是鐵石心腸,她知道,誰對她好。
二人跪在明堂之上,遠遠地,就聽到了打翻瓷器的清脆聲音,然後好些公公顫抖著往明堂跑了過來。
想必是皇上知道她們私撞禁地,還摘了花,很是生氣了。
明黃色在眼前一晃,威嚴的聲音響起:“大膽傾雪,朕的禁地,你也膽進去。”
皇上一說話,就連屋子也是嗡嗡之聲般,滿堂之人,大氣不敢出。
顧傾雪抬起頭,不懼不怕地看著他,父皇真的老了,鬢邊白絲如雪,再威嚴,也比不上以前。
可是人老了,為什麼不放過自已呢?
父皇蒼老的眼裏,都是驚心,痛心,還有那抹逝不下去的心痛。
“父皇。”他輕呼。
“別叫我父皇,你明知,那就是禁地。”他大怒,一手指著顧傾雪的臉,二眼怒火衝天。
聽說,他還摘了那白花,就算是兒子,明知故犯,怎麼叫他不怒呢?
他知道他回來了,正欣慰著,未來得及召見他,他一回來,就如此的激怒他,也不知這高深莫測的九皇子,心裏是怎麼盤算的。
就算現在能氣死他,他也不能得繼大位。
顧傾雪心疼地一笑,看著怒火衝天的他:“父皇,你認真看看她。橙香,你抬起頭來。”
橙香抬起頭,眼裏,還有著一些害怕之意。
皇上的聲音,的確是太大了,震得她耳膜作響。
皇上也驚訝地看著她,像,太像了。
他微張嘴,明明是想要訓斥出聲的。卻停在那裏,呆呆地看著。
無論樣子,還是發,還是那五官,無一不相像。尤其是那眼神,就跟阿羅做錯事,被責罰一模一樣。
他震驚了,他看著她,輕聲地叫:“阿羅。”是她,是她,是阿羅啊。
橙香一垂眸子,清脆地說:“民女橙香,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橙香?”不是阿羅嗎?
他蹲下,親自扶起她看著,是阿羅啊,可是她的眼神,卻是那麼的陌生,怯怯地看著他,阿羅不會這樣子的。
“阿羅。”他輕聲地叫,眼神定定地看著她:“你認不出我來了嗎?”
“皇上,民女叫橙香。阿羅是民女的娘親。”她還是說了出來。
他一驚,放開了她的手,是阿羅的女兒。
“父皇,這是橙香。”顧傾雪也怕止不住,他怕止不住父皇眼中的那些喜歡。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忘記過她。
他還是呆呆地看著,因為太像,太像了。
“父皇,父皇。”顧傾雪連叫二聲,他都沒有回神。
橙香讓他瞧得有些害怕了,無奈地看著顧傾雪,叫他快幫她。
情之一字,很是悠長而又深奧。
他可以知道哪些兄弟對他心懷不軌,可以知道誰最想坐上皇位,在背後拉幫結派,卻不知道情深可以深幾分。
橙香不是阿羅,可是難保父皇不會就把她當成阿羅。
他拉著橙香的手,笑著說:“父皇,這是兒臣心儀的女子。”
他皇子心儀的女子,他回過神來,看著顧傾雪,在他的眼裏,的的確確看到了熱騰騰的東西,那種東西,叫做喜歡。
“你父親呢?”他壓下心頭翻湧的各種氣息,輕淡地問著,眸子裏閃過一抹殺機。
橙香正要說些什麼,顧傾雪往她掌心裏一掐,暗示她不要說話。
看著皇上輕聲地說:“父皇,橙香隻有一個人,是兒臣在大月朝的邊關,遇到的隻是橙香一個人。”橙香哪裏知道父皇多恨她父親。
他賭,皇上有很多的事不知道。兄弟們在台底下鬥的事,父皇老了,也多是很多不去理會的。包括他現在拜橙香父親為師之事,父皇也是不得而知的。這也是每個皇兄如此大膽,明目張膽地為自已的勢力擴張。就是因為父皇陷在一個女子的身上,到現在,還不能自拔。
橙香有些驚訝,師兄在說大話。
她沒有揭穿他,低下頭她有點怕皇上的眼光,似乎能把人給燃燒一想。
他悲哀地一笑,看到自已垂在胸前那一絡的灰發,自已的年紀多大了,阿羅怎麼會還這樣年輕呢?是她的女兒啊,可是,他看到,為到還是恨不起來,還是想多看看她。
“阿羅呢?”他有些心怯地問著。
很想知道答案,又很怕是心中的那個答案,傾雪說,隻遇上她一個人。
橙香輕聲地說:“我娘已經過世了。”
他退後幾步,差點沒站住,公公上前扶住他。他虛弱地歎息著,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很多一樣。阿羅,他的阿羅,不在人世間了。
“父皇。”顧傾雪關切地看著他:“請父皇以龍體為重。”
“罷。”他難過地說出一個字。原來,阿羅早就丟下他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