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義嗎?就算報複了,就算是解恨了,她能回到最初嗎?
全身一點功夫也沒有,連話也不能說。
她可真慘啊,明明該聽師兄的,卻要留下來看顧傾夜的笑話,搭上了這些傷害。
他抱緊她軟弱的身子:“橙香,求求你告訴我,不要這樣。”看著一處,她的眼神就會莫名的哀傷。
她似乎,把她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不讓他碰觸她的想法,她的哀傷,她的難過。
抓著她的手拿筆:“橙香,寫啊,寫啊。”這樣的橙香,讓他多心痛。
如果可以,這些傷,他來受,也不讓橙香變成這樣。
橙香埋入他的胸前,淚輕輕地流著。
他心痛地抱緊她,無聲地悲哀。
她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裏輕輕地寫著:回家。
他決定,帶她回去。難得她說了想去的地方,但凡人在外麵受傷受委屈了,總是想回到家裏的。
隻要橙香能好起來,他也決定,要娶橙香。
至於公孫蘭兒,他一點也沒有去想。
現在他的眼裏,就隻有橙香。帶橙香回去,他會慎重地跟橙香的爹提親,關於橙香的事,他願意付出代價。
橙香的臉好了很多,疤痕無情地肆虐在左臉上。
顧傾夜為橙香做了個紗帽來擋住,親自趕著馬車,連夜就往邊關去。
這麼多天,她一直不說話。
哪怕他故意在她的麵前挑吃,嫌這嫌那,她也不出聲。
晚上住客棧,爭了她的被子,她也不會動一動。
他隻能抱著她,怕她會消失。半夜醒來看著她睡得不安的樣子,他心還在揪痛著。
她最想做的是回家,她寫的字,也就隻有回家。
他的橙香,徹底讓人給改變了。
他背著她,往龍族的山巒走去。
一步一步往上走,封了大路,不能上及馬車,就隻能走後門崎嶇的小路。雖說是秋高氣爽,無情的秋老虎還是張牙舞爪。
汗浸濕了他的衣服,橙香伏在他的背上,有些感動。
她伏在他的背上,閉上眼努力地聞著他的氣息,其實,她可以走路的,但是,他不讓她累著,非要背著她上山,怕她累著。
顧傾夜,是真心待她的麼。
出都城的時候,他指著那高高的忘情塔說,以那為證,他會愛她,一生一世。但是,她不想再回到那裏去,而他,是不可能放開他現在擁有的一切的。二個明明差得很遠的人,在一起,注定就是要受傷。
“橙香。”遠遠看到人的顧傾雪等在路口,有些驚愕地看著顧傾夜。
他放下橙香,撫著她輕聲地說:“橙香,回到家了。”
“橙香。”顧傾雪揚聲叫著。
紫淚出來了,薛之風也出來了。
“我這一次,是負荊請罪而來。”顧傾夜沒有什麼解釋,對著薛之風,就跪了下去。
“橙香。”紫淚跑過來,看著柔弱的妹妹,風拂開她的紗帽,讓她看到了橙香臉上的傷。
她張大了口,喘著氣。
薛之風也看到了,一句話也沒有說,冷冷地看了顧傾夜一眼,就扶著橙香進去。
不讓任何人來打憂,他點上了薰香,讓小女兒全身放鬆。一手順著她的發柔聲地說:“孩子,回到家了,在爹的身邊了。”
淚水,從橙香的眼裏溢了出來。
終於可以讓她放下心來,痛苦一場。
“孩子,痛嗎?”他輕輕地撫著橙香的左臉。
橙香點點頭,嘴裏唔一聲,再也忍不住用力地哭,哭出一身的痛與滿懷的傷。
他更心痛,抱緊了橙香,無聲地哭了出來。
本不該讓她去的,就因為她長得像阿羅,就讓她去。就因為自已當爹的,看出大女兒眼中隱隱的哀落,才會讓橙香去。
橙香可愛又淘氣,又很貼心,他總是忍不住,要多疼愛她一點。
什麼也不用說,他能知道女兒心中的痛。
不該讓她們去的,他可愛的女兒,被傷成這樣。
橙香看著她,眼裏的收起來,輕輕地搖頭。
他擦著淚:“爹爹不哭,爹知道橙香是爹的乖女兒,回來就好,什麼也不用說了。”
但是她沒有放鬆,還是滿眼的迷惘。
他握緊她的手:“好女兒,世間有因必有果,不必難過,如若真心待你之人,不會在乎這麼一點痕跡。反而世間之人,容貌皆勝者,皆皆卻落個紅顏薄命,大多是那美,成了紗帳,蒙了眼睛看得更是不清楚。我兒心裏善良,會放下心裏的恨,放下心裏的痛,方能更成熟理智,更會了解,什麼是寬厚待人。”
她也想,努力地放下,可是尖銳的痛,總是提醒她,曾經發生過的事。
她能回到家,是想努力地忘掉那些汙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