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來了,天上的星星,越發的明亮,她覺得,好美好美啊。
心裏的結,也越來越鬆了。
姐姐又傷心地哭泣著,悲傷的聲音,在靜謐的黑夜裏,格外的清楚。
她想上前去安慰姐姐的,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好。
或許讓姐姐發泄出來,比較好。每個人的眼裏,都寫滿了心疼,可是還是不會問,就怕有什麼不妥,會刺痛她一樣。
自已真的會好起來的,她覺得,自已好幸福啊,師兄對她好好。
天天變著法兒逗她開心,帶著沒有功夫的她,一樣在湖上飛來飛去。
他說,他是她的翅膀,能帶她飛。
很開心了,很開心了,姐姐不要再為她哭了,她真的會好起來的。
“紫淚。”薛之風有些氣急地趕來:“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吼叫什麼?橙香剛睡下,別讓她聽到心裏會傷心。”
“爹爹,我沒事。”紫淚哽咽著說。
“沒事,沒事你叫什麼?你不知道別人都睡下了嗎?”越大,越是任性了。
“爹爹,難道我連叫的聲音,也不能有嗎?”她有些來氣了。
為什麼,都偏向她。爹爹是,師兄也是,就連孫姐姐也是。
薛之風歎息,走近了她說:“紫淚,爹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你喜歡傾雪,可是傾雪喜歡的是橙香,爹爹把橙香許配給傾雪,是讓你妹妹以後,有個好歸宿啊。”
“我呢?爹爹,我就不是你的女兒嗎?你明明看出來了,你明明說,要他多陪陪我的,爹,難道受傷,就是什麼都可以得到嗎?爹爹,你公平一點,從小到大,你疼愛她,我也覺得是應該的,她是我的妹妹。可是爹爹,她的傷,不是我害的。”
“紫淚。”薛之風歎氣:“是爹爹害的,爹爹明知道皇宮就是龍潭虎穴,還讓她去,你就再讓妹妹一回。紫淚,你聽爹爹說,你有著絕世容顏,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
這是憐憫嗎?橙香聽著,心裏刺痛得很。
從來不知道,姐姐心裏是那麼的不平。
姐姐,是很喜歡很喜歡師兄的。
又傷心又動氣的紫淚想也沒有想地說:“如果是這樣,爹爹,你把我的臉劃傷了吧!我一輩子,我都不想嫁。”
“啪”清脆的一聲,薛之風打了紫淚一巴掌。傷心地說:“紫淚,冷靜點,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呢?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痛的,豈是你們。爹爹且不說把誰許配於誰之話,傾雪喜歡的,就是橙香,你看不出來,別人也能看得出來。世間若不是二心相許,豈是美滿姻緣。爹讓你們自由學東西,你學到什麼了,你心胸還不如橙香,她受之重傷,還能振作起來,慢慢的開心,看看你,成什麼樣子,還這般狹隘地嫉妒你的親妹妹,你知道,她心裏的傷,有多重嗎?她笑,她是含著淚在笑。”
橙香的淚輕輕地流,咬著唇想笑,好想撲入爹爹的懷裏啊。
紫淚蹲下去,嗚咽地哭著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做姐姐的,沒有保護好她,受傷的不該是她,就應該毀了我的臉才是。”
還是說不通,薛之風心痛地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他傷懷地離開,紫淚的心思,他看得明白。話是如此,要她慢慢去理解和冷靜地想想。
紫淚哀怨的哭聲,讓橙香明白,自已奪了多少屬於她的快樂。
摸著左臉,有著糾結的傷疤。
爹爹跟師兄說,劃得太深了,而且治理的時間太久,很難恢複。
深刻的痛意,還在心裏。
或許,自已該離開,自已去慢慢地洗淨心靈的傷痛。
離開這裏,把屬於姐姐的愛,還給姐姐。
那哭聲,如一把刀子,淩遲著她,叫她如何在這裏,開心得起來。
離開吧,去散散心也好。
如此容顏,定不會讓人生什麼歹心,隻怕人人也會避開她。
待到紫淚走了之後,橙香將自已的麵紗折好,用石子壓著,一個人借著薄弱的星光,從小路一步步往山下走。
走了大半夜,腳磨得起了幾個水泡,天大亮的時候,才到山腳邊最近的街道。
還是那般的熱鬧,但是,心情,卻不是那般相同了。
她是無法再回到最初了,哪怕不去記著恨。
走累了,坐在一處休息一會,側頭看著熱鬧的人群,真好,雖然看起來都是販夫走卒,但是他們的聲音,總是那般的嘹亮。
頭有些痛,她輕揉著,等好一點了才站起來。
腳底的水泡痛得她站不穩,一個趔趄往人群中跌去。
抓住一個人,她抬眼一看,趕緊放開手,裝作不認識地低頭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