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比自已受傷,更會難過的。
他扶起紫淚,手有些顫抖,滿手心都是汗。
紫淚輕聲地說:“謝謝你靈楚,你是一個好人。”如果不是他,她真的,越想是越恨夜瑞,但又想,這些毒,定不是他下的。
他咧開嘴一笑,一個好人,這是他聽過,最好的話。
“我送你到你師兄那裏,讓他馬上就帶你走,在後院,有馬。”
她真的很感謝,歎息著:“我想,我一輩子,都會記著你的恩的。”冒犯自已的主子,隻為了救她。
她怎麼能不感動呢。
他是個納悶的人,他忠於他的主子,但是,他更不想看到仙子一樣的紫淚受傷,她比心裏所有的忠誠都來得要重要。
紫淚看著他,壓下心裏的一股惱恨,如果他不在,她會一劍斬了夜瑞王爺的人頭:“靈楚,你告訴我,是誰下的藥,是你嗎?”
他如她所料的一樣,很慌張地搖頭:“不是的,不是我,紫小姐,真的不是我。是…是宛郡主。”他不想她誤會他。
一個老實又笨納的人,不過紫淚對他很有理,他喘氣的聲音很大,她聽到了,她輕聲地說:“靈楚,我不會忘記你的,但是你們的小宛郡主,我是個弱女子,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
可憐兮兮的的語氣,柔弱如風中的柳絲讓他越發的生出憐惜:“紫小姐你放心,我會細心留意,有什麼事,一定會先告訴你。”
她無助地點頭,心卻放了下來。
有了他的保證,她就安心多了,這樣一來也可不必天天去防著背後的毒蛇,是不是會咬自已一口。
小宛郡主,等著,她一定會把她的恩加倍還回去的。
走到師兄的門前,靈楚迅速地撤走。
紫淚不想把剛才的事告訴他,那不是什麼樣的記憶,臉讓那混蛋王爺親了,她不想讓師兄知道。
隻說全身無力,怕是著了些道,二人連夜就走。
再說橙香與顧傾夜離開,沒有目的地走。
看到了那沙漠,他騎了上去:“橙香,很美,很壯觀,是不是?”
是,是她想說的。
在這黃沙滾滾的地方,天地無垠之處,她跳下馬,閉上眼睛就往前跑。
前麵是什麼,一點也不害怕,他在她的身邊守著她。
風吹散了她的發,她張開雙手,迎著風,站在沙漠高峰之處,看著那波瀾壯闊的沙海,一眼看不到邊。
真美,世間的景色,處處都不同。
“橙香。”他大聲地叫著,丟下馬追上去。
與她並肩而站,看著遠處的風沙漸來。
她一挑眉,他一笑:“笨蛋,別這樣。”反過身,將她護得緊緊的,依然站著,不畏那強大的風沙。
“如果我們這樣,讓沙淹了,是傻亦是美。”雖然風沙大,但是她還是聽到了。
輕輕地笑著,抱著他的腰。
疼痛就像是風沙,在她的心裏狂虐著,吹刮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在這裏,才是經曆真正的風沙。
風沙來了,他護著她。
她心裏的痛,如風沙,靜了,吹遠了,心裏越來越寧靜平和。
她從來不在乎自已的容貌長得醜還是美,都是爹娘生的,也不在乎功夫是高還是低,她不喜歡練武,聲音,或許可以忽視,就是心裏的糾葛,宜妃的狠,傷到她了。
害怕過,傍惶過,不安過,絕望過,如今,還能與顧傾夜站在一起,如果風沙真的將她和他淹沒了,她會微笑。
她放開了心裏所有的一切,輕鬆如初。
風停了,她睜開眼睛看著他,他滿頭都是黃沙。
他卻顧不得身上的沙,將她發梢的黃沙細細地彈了去。
她作惡,拉著他,往沙下麵一推。
看他沒防備滾了下去,她也一頭栽了下去。
二人並排躺在沙子上,看著遼闊的天。
她拉過他的手,在他手上寫著:“真藍。”
他在她的手裏寫:“很熱。”
她笑了起來,站起身,指指來時的地方。
她並不是想與他一直流,隻要守在一起,這沙漠中,隱藏著波譎詭異的變幻,稍不留神,就會讓沙給吞了。
擰濕帕子,他輕擦淨她的臉,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眼睛,寫滿了輕鬆與笑意,似乎是他初遇見的橙香。
輕擦到她的左臉,那傷疤還讓他痛。
橙香掬起水,往他的臉上潑,調皮的眨眨眼。
他一笑,點點她的額:“還是這麼貪玩。”
橙香啊橙香,為什麼她這麼神奇,傷得這麼重,可以放開,可以不記恨,哪怕是她傷痕累累,她的心,純潔得如天上的白雲一樣,不染一點雜質。
失去過,才會珍惜。
他看著她的左右,低啞地說:“我一定會找出全天下最好的藥,讓你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