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夜卻失笑,笑出一些淚。
她以為,她還能讓他再在她的指尖裏,玩轉著嗎?
他已經失去了橙香,他的後悔,他心中的痛,誰也不知道有多深。
長長地一歎氣:“你知道嗎?我知道我是怎麼失去橙香的了,你用權力,你把我算計進去,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我真可憐啊,如今,你還想用這些來約束我,讓我封他為太子,公孫蘭兒,我笑你的無知,以為我真的會是專權到獨處的地步,我告訴你啊,你公孫家,一輩子,都是我最恨的了。”
大聲地笑著,荒涼地笑著。
他下了座位,在嬰兒的啼哭之中,走出了房間。
空留了一室寂寞的冷笑聲給她。
難道,一直就錯了嗎?她也錯了嗎?
可是,明明就抓住了幸福,卻不知道,他愛薛橙香,愛得如此的深。
她的確是用盡手段,來達到了目的。
這個孩子,就是因為是她生的,所以,他連看也不屑看一眼。
孩子,何有罪啊。
她坐在地上,也哭著,也笑著。
以為得到了所有,原來,空得什麼也沒有了。
諾大的宮裏,哭與笑的聲音,交織一片。如何的甘心啊,她要她的兒子,做大月朝的太子。
他不要,她要。
愛情是什麼,是自已永遠都沒有觸摸到的東西嗎?
在那菊軒裏,她與顧傾雪相喝茶的時候,她想知道顧傾雪的實力,如果那時候,自已幫的人是他,是不是就不會落到如此的下場呢?是不是越是接近權力,就會發現,自已竟在是一無所有了。
顧傾雪眼中的憐憫,讓她明白了。
她是一個很可憐的人,機關算盡,算盡了別人,卻沒有想到,這些苦果,落到了自已的頭上。
抱著兒子,失魂一般地回到後宮中去。
等到了傍晚,皇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她讓奶娘抱出去。
準備的飯菜,也吃不下。
心裏悶著,好難受,好難受啊。
一邊的嬤嬤勸她:“皇後娘娘,你才生產不久,可要小心身體啊。”
“這般的小心,又有人何會在乎嗎?”她失笑。
他連他的親生兒子,都不看一眼。他還會再在乎她嗎?
“身體是自已的啊,娘娘。”
“我吃不下。”她淡淡地說著。
夜涼如水,一抹黑色的影子,快步地進入皇後的宮裏,穿過重重的宮紗,到了最後一層,跪了下去:“奴才小安子,見過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