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盼娣家的那幾塊地雖然麵積不算太大,但是位置剛好隔斷了錢支書家的兩塊大稻田。
無論是耕種還是收割,錢支書一家每次都要抗著農具繞過蘇盼娣家的那塊三畝地,不方便不,連想要改渠都不校
隻能挖遠溝,繞開蘇盼娣家那塊礙事的稻田,拐個大彎,引流進自家田地。
平日裏還好,一但遇上旱季或暴雨,引流的水溝不是被曬幹良不出水,就是被暴雨灌溉直接衝進兩旁的稻田,毀了鄰家的幾畝地。
每年到了秋收時,甭管多委屈,錢支書都不得不掏出百八千的賠償給四鄰。
種點地都不夠鬧心的,所以錢支書老兩口聽蘇盼娣兄妹是上門賣地來的,心裏頭頓時活泛了起來。
蘇盼娣過來的時候,沒想到錢支書家裏會有客人,但是她來都來了,沒把事情辦利索是怎麼都不會走的。
蘇盼娣偷偷瞥了眼端坐在炕桌旁的少年,對著錢支書重複的了一遍:“錢叔,我想把家裏的那幾塊地賣給您。”
錢支書一雙渾濁的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置信道:“你們要賣地?”
蘇盼娣:“嗯。”
錢支書還要再什麼,他媳婦在一旁插嘴道:“盼娣,家寶招娣,你們也還沒吃晚飯吧?正好家裏今晚上做了些好菜,留下來一起吃吧。”
蘇盼娣原本也沒打算走,聞言,點點頭:“好啊。”
上桌時,蘇家寶和錢支書一左一右將少年圍在中間,錢支書家的兩個兒子都沒在家。
蘇家寶隨口問了一嘴,這才知道,學校食堂今殺了一頭豬,村裏有頭臉的人都去陪著城裏來的大老板吃全豬宴了。
錢支書家的兩個兒子也去了。
錢支書笑嗬嗬給蘇盼娣兄妹介紹道:“這位是陸修懿,陸老板的兒子,這次特意跟著車隊過來給學校捐獻物資。”
又對著陸修懿道:“他叫蘇家寶,這是蘇盼娣,蘇招娣,這兄妹三個過幾就要跟著李工頭去城裏了。”
陸修懿對著他們點點頭,由著錢支書的媳婦熱情的招呼著夾菜吃飯。
農村的飯桌上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錢支書夾了一筷子川白肉吃了,嘴邊沾著油花,對陸修懿道:“這是學校自己養的豆豬,從吃豆子長大的,肉可香了,你嚐嚐,在城裏可吃不到這麼正宗的農村豬肉。”
陸修懿點點頭,他的食欲很不錯,桌子上的每樣菜都嚐了嚐,明明吃得很香,動作卻不緊不慢的,從骨子裏透出優雅。
錢支書家的房子是去年夏那會兒才翻新的,屋裏屋外窗明幾淨,正對著火坑的是個黑白電視機。
在村子裏能有台電視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錢支書家裏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蘇盼娣在心裏將自家的那幾畝地大致估了一下價錢。
玉米和黃豆的兩塊地位置挺好的,可惜麵積太,稻田偏偏又緊挨著水渠。
不過錢支書應該不會太在意,因為若是把蘇盼娣家的那五塊地變成自己家的,到時候直接改一下渠道,剛好旱地挨一起,稻田湊一塊,麵積大了,灌溉起來也方便。
利弊分析完,蘇盼娣將賣地的最低價定在了一千五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