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災之後的工作總是許多的,不過林安之甩手掌櫃做慣了,也耐不住性子去處理那些事物。
於是乎,幹脆從青蚨居把賬房錢伯召了來。
賬房能做這些事兒?
能,而且做的很好。
一應事務錢伯處理起來幹淨利落,至於為何會如此輕鬆,如此熟悉,林安之沒問。
就如同他沒有問孫廚子下毒為何那麼厲害,那本從廚房找來的《岐黃總章 》是否和他有關一樣。
幾個老奴是爺爺留給他的,他小心使喚便是了。
天空蔚藍,風和日麗。
衙門內堂,林安之坐在躺椅上,翹著腿磕著瓜子兒。
旁邊楊絮抱著琵琶,輕吟淺唱。
楊大家曾笑著說過,自家閨女都快成了林安之的專屬琴師了,要不少爺就把她收了得了。
這話有幾分玩笑幾分真,那便隻有當事人清楚了。
一曲彈罷,林安之輕輕鼓掌:“一如既往的好聽啊。”
楊絮微微彎腰行禮:“少爺過獎了。”
“不過吧……”
林安之話鋒一轉,楊絮頓時緊張起來。
“可是有什麼錯漏,還請少爺不吝指教。”楊絮站起來,朝著林安之行了一禮。
林安之歎了口氣,道:“也不是什麼錯漏不錯漏的,隻是你來來回回就那麼二十來首曲子,我聽了倆月,怎麼都有些膩味了。”
楊絮苦笑道:“少爺,可還記得家母曾跟你提過花魁一事?”
林安之點頭道:“記得啊,就是因為那回,所以之後青樓的事情我都不管了,那麼麻煩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操作就是。”
楊絮歎氣道:“若是在白州,甚或是京城,樓裏都會去找文人雅士幫忙作曲填詞,以擴充曲庫。若隻是作曲,奴家尚能勉強為之,但填詞一事,奴家實在是力有未逮。而這出雲縣地處山中,又哪裏去找那麼多擅詞文的文士來啊。”
林安之這才反應該,這一來是自己聽曲兒的次數太頻繁了,另一方麵也是樓裏找不到詞曲來擴充。
如果清雅居要走出出雲縣,去到更大的地方,那這還真不是小事!
楊絮接著道:“其實不光是少爺這裏。一些經常來樓裏捧場的客人,也都說樓裏的曲子過於陳舊,母親大人也時常為此煩惱。不過少爺公務繁忙,母親也不敢因為這些小事過來打擾。”
“這可不是小事。”林安之沉吟片刻,“你說你能作曲?”
楊絮輕咬嘴唇:“若是有合適的詩文,奴婢倒是可以嚐試。”
林安之拍了拍手,笑道:“那就好!”
楊絮奇道:“難不成少爺擅長詩詞之道?”
林安之一陣嘿笑,道:“這個嘛,我就算了,不過我的老師極擅此道。”
楊絮驚喜道:“那有勞少爺請那位先生來,或是楊絮親自拜訪!”
林安之砸吧了下嘴,看著楊絮那激動的模樣,有點吃味。
“別拜訪了,他幾年前就去雲遊天下了。不過嘛,他教了我好幾年,留下了不少的詩詞來。”
楊絮激動道:“那些詩詞在何處?”
“不急,明日你過來就能見著了。”
第二天一早,沒等林安之派人去召喚,楊絮就早早的到了衙門來。規規矩矩地坐在後堂門口,眼巴巴得等著林安之。
終於,臨近中午時分林安之才帶著翠微來了,翠微手裏還捧著一摞白紙。
楊絮激動地奔了過去,從上麵取了兩張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