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城今日有一件大事,平日裏不怎麼管事的老城主杜南平,都已經穿上官服親自迎到了城門口,因為有一位大人物要蒞臨銀月城。
如果說銀月城是一枚牢牢釘在北越和大魏邊境的匕首,那麼握著這柄匕首的主人,毫無疑問的就是掌控者北越南方七洲的定南王。
定南王是北越皇帝陛下的三弟,也是太子一係最為權重的大臣。他長久以來深得北越皇帝信任,也是堅定的正統擁護者。
現在北越內部奪嫡之爭愈演愈烈,定南王水漲船高,聲勢便越發的顯赫。
今日要到銀月城的便是定南王世子,那位傳說中長袖善舞能言善辯的濁世公子。
遠遠的,就見百餘衣甲鮮明的騎兵隊伍,朝著銀月城緩行而來。
在那百餘騎兵的中央,是一輛六匹駿馬拉著的大車。馬車古色古香,用名貴紅木製成,上麵雕刻著精美圖案。
到了近前,杜南平帶著官員上前行禮。
一隻白皙柔嫩素手掀開簾子,露出一張嬌媚的臉龐。
女子十八九歲,看著這一片躬身行禮的官員,掩住輕笑。
她眼珠一轉,便輕笑道:“杜城主不必多禮,世子說了,一路風塵勞頓,還請直接入城。”
杜南平心頭苦笑,傳說這位定南王世子風流好色,看來倒不是謠言。從定南王居城過來,一路數百裏地,沒想著這位世子竟然帶著女眷上路。
也沒有多言,朝著馬車再次行了一禮,便揮了揮手,示意銀月城騎兵開路,浩浩蕩蕩往城裏行去。
就在那古色古香的紅木馬車內,女孩子剛放下簾子,就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摟了回去。
女孩子低呼一聲,便落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裏。
“好你個晏月,竟敢假傳聖旨!”
摟著這被叫做晏月的,是一名身材高挑麵容挺拔的年輕男子。
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顴骨高挑,眼眸深邃。他穿著一件寬大的絲綢睡袍,一頭黑發隨意的散在腦後。
這正是定南王世子,李玄嵇。
晏月眼波輕轉,嬌嗔道:“奴婢這不是隨著公子的意思嘛。”
李玄嵇輕笑,捏了下俏麗女子的瓊鼻:“我的意思?我什麼時候說旅途勞頓了?別看杜南平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這可是父親手下悍將。坐鎮銀月城三十年,沒有出過一點亂子。你這般無禮,到時候父親知道了,怕是要罰我。”
晏月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老爺若真的要懲罰公子,奴婢一力承擔便是。”
李玄嵇眉梢輕挑,捏著女孩子的下巴:“小丫頭,這可是你說的。”
晏月臉頰緋紅,微微偏頭橫了他一眼,媚眼如絲。
“公子若是不信,先罰了奴婢便是。”
杜南平原本策馬隨在馬車邊上,不過很快的,什麼聲音就傳到了他耳朵裏。
他忍不住一陣苦笑搖頭,雙腿用力一夾馬腹,趕緊跑到了前麵去。
這位定南王世子,果然名不虛傳。
車隊從北門進了銀月城,一路朝著銀月街城主府方向行去。不過剛臨近城主府,車隊忽然停了下來。
杜南平皺了皺眉頭,招來侍衛:“去看看,怎麼回事。”
侍衛立刻策馬往前奔去,然後很快就趕了回來。
“大人,有人在隊伍前麵喊冤。”侍衛回稟道。
定南王世子蒞臨銀月城,此事關重大。之所以沒有下令封鎖街道,無非是想讓這位風流世子看下銀月城的繁華景象。不過饒是如此,在人群中也混著大量的官兵,一旦有人鬧事,他們就會立刻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