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公公宣讀完聖旨,微笑著把聖旨交到林安之手上:“當年林老太爺在此居住時,奴婢就經常過來。後來老太爺辭官返鄉,奴婢好生難過,一麵想念老太爺,一麵也生怕這宅子落在沒眼界的人手裏。好在,林少爺您總算來了,沒讓外人辱沒這宅子。”
林安之微笑道:“可不是嗎,我總算是來了。”
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銀票,隱晦的遞到付公公手上。
付公公卻是連連笑著擺手:“旁人的銀子奴婢自然能接,好歹也是跑了趟宮外。但林少爺的銀子,奴婢卻是不敢,也不能接啊!林少爺長風亭血戰立下汗馬功勞,奴婢好生敬仰,這次傳旨便是奴婢主動找聖上請的,為的就是來見一見林少爺。見著了才發現,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外麵傳說的林少爺風采,不及真人萬一啊!”
林安之拱手,輕笑搖頭:“實在是過獎了。”
付公公走了,林安之的臉色便有些蕭索。
祝霽月想了想,道:“也不用太過沮喪,沒官就沒官吧,你這個南院巡察使雖然品階不高,但實權已經極大了。”
林安之輕輕搖頭:“你沒明白。那付公公是宮中老人,以前老太爺還在位的時候,他便時常過來傳聖旨。那時候老太爺每日裏的賞銀他都敢接,我依循舊例遞上銀票,他卻說不能,也不敢。”說到這裏,林安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這說明什麼?聖上的態度如何,宮中老太監看得最是分明。這連銀子都不敢接,不就是怕被牽連嗎。”
祝霽月沉默良久,這才道:“昨日在尚書府,到底出了何事?為何你回來後,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林安之也沒有隱瞞,從和陪那些小丫頭談天開始,一直說到在佛像前見了那人。
隻是這麼一提,祝霽月便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饒是以她這樣見慣大場麵的人,都忍不住輕輕掩嘴,麵露震驚之色。
“你確定是他?”祝霽月忍不住問道。
林安之淡淡地道:“這個無需懷疑。”
祝霽月沉吟了片刻,道:“我隱約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我沒有想瞞你。”
祝霽月沒有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隻是輕聲道:“其實這件事,我覺得你不用太過放在心上。他雖然沒說什麼,但說不定是真的想見你一麵。長風亭一役雖然凶險,但要和邊境動輒十萬數十萬的戰爭相比,其實真不算多大的事情。他也沒見每次都召見那些將軍,昨日能來見你,不管他嘴上怎麼說,但行動上卻做了。”
林安之自嘲一笑,有些事情即便是祝霽月,也無法說出口。
在家裏又休息了一天,林安之便去了南院。沒有在那小房間裏多呆,直接奔著最深處就去了。
花園裏一如既往的寧靜祥和,絲毫沒有沾染上南院陰森的氣息。
涼亭裏,一把涼椅被安放其中,司命躺在涼椅上,翹著雙腿在看書。一雙雪白的大腿就這麼露在外麵,也不怕被人看見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景致確實美不勝收,換了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心馳神往。
當然,前提是不考慮這位司命大人真實年齡的情況下。
有時候林安之就覺得奇怪,怎麼有人會長成這個樣子,明明已經一把歲數了,但看上去卻和少女無二。
“好看嗎?”司命大人放下書,神色慵懶地看了眼林安之。
林安之趕緊低下頭,道:“好看,司命大人向來是最好看的。誰若不服,隻管跟屬下討教。屬下的先生詩文功夫天下無雙,屬下本人拳腳功夫嘛……嗯,也堪稱了得,總是有辦法讓對方服的。”
司命大人失笑:“我看你這小猴子別的本事沒有,倒是這口花花的本事很擅長。”
說著便坐了起來,宮裝下擺落下,把那雙粉腿遮掩住。
林安之總算舒了口氣,不然這眼都不知往哪兒放了。
“平日裏每天到衙門裏坐班,也不見你來給我請安問好,今天怎麼就想著來了。說吧,什麼事?”司命大人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