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個不停,憑欄遠眺,隱約可見黝黑的大山被籠罩在一片水霧之中。
祝霽月站在窗前,凝望遠處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月華站在她身後身形宛若一杆筆挺的長槍,哪怕是回到了羿風寨,她依然是如同在外麵這一年一樣,緊隨祝霽月。
“派出去的族人可有消息?”祝霽月問道。
月華沉聲道:“三隊斥候都音信全無,若非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那多半是出了岔子。”
祝霽月眼簾微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在那燭光下,當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偏生又有一股冷峻肅然的英氣,讓本是絕美的臉蛋並不顯嬌媚。
便是同位女子的月華,都忍不住心頭讚歎。
“這幾日白州方麵可有來人?”祝霽月問道。
“聽聞寨主那邊有迎客,但不知道是不是白州方麵的人。”月華回道。
祝霽月輕輕點頭,道:“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
月華離開了房間,祝霽月轉頭繼續凝望窗外。
西晉一支小股部隊侵入大魏腹地,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祝霽月身為羿風寨三小姐,同時還和林安之關係密切,自然還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便是到了羿風寨,林安之那邊也會每日裏派人過來送信,告訴她一些最近的事情。
從趙四“叛變”到抓住冒牌李蘭,從西晉神秘騎兵突入大魏,到清雅居的小清倌,但凡林安之知道的,事無巨細都會告訴她。
這其中的意味,自不必多說。
不過祝霽月很是奇怪,按照西北邊軍來的消息說,西晉進入大魏的那支軍隊人數並不多,隻有五百左右,雖然單兵戰力強大,但受人數製約撐死也就那樣。
看似到處殺人放火鬧得人心惶惶,但要說於戰場能起到多大作用,那還真不見得。
西晉機關算盡,甚至不惜動用潛伏在南院多年的“李蘭”來遮蔽南院耳目,都要把這支部隊送到大魏國境,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大雨依然下個不停,祝霽月腦海裏也莫名想起了前年的大水。羿風寨位於山腰,自然不會受到大水侵襲,不過這次北雲河修築河堤,也派了大量的青壯年過去。
想到這裏,祝霽月忽然一怔。
如果那西晉的五百鐵甲到了羿風寨……
正想到這裏,忽然就聽外麵一陣喧嘩。緊接著,就見大寨正門的方向火光衝天而起……
怎麼回事?!
祝霽月飛奔到了樓下,霽月軍的人已經聚集到了院子裏。
“出去看看。”祝霽月冷聲下令道。
有霽月軍的姑娘,取來了紅甲長槍,讓祝霽月一路換上,月華也把龍骨弓取來,雙手奉到祝霽月麵前。
出了院子,就見街道上不斷有羿風寨子弟來回奔跑。
祝霽月隨手拉著一個道:“怎麼回事?”
“三小姐,出事了!有一隊人馬在攻打正門!”這人焦急說道。
“我父親呢?”
“寨主已經召集各大首領,正在議事廳裏。”
祝霽月不敢耽擱,帶著霽月軍的人直奔議事廳。
到了這裏,才發現議事廳裏已經坐滿了人,便是大哥祝西山也滿臉嚴肅得坐在長桌左手第一個位置上。
看到這一幕,祝霽月心頭一沉。
羿風寨不是沒遇到過敵人,不說別的,光是同在白州的其他幾個小部族,偶爾和羿風寨發生矛盾,也會派兵前來攻打。
但哪怕是這樣,少寨主祝西山也隻是站在祝宏毅的身後,從來沒有坐到位置上過。
而今天,連他都已經坐到了長桌旁。
見祝霽月進門,羿風寨的幾位頭領都站起身來躬身行禮。
祝霽月匆忙點頭回禮後,就大步走到了祝宏毅身旁。
“那支西晉部隊?”祝霽月低聲問道。
祝宏毅麵色冷凝,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