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西晉奇兵突入大魏,來的很是突兀,結束的更是離奇,給人一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
遙記得當日八百裏加急文書把消息送到皇宮的時候,神宗皇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沒想著就這麼一下就給解決了,林安之覺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林安之這次受傷極重,在北運河大壩這邊出雲縣修來給大學士周陵居住的官邸內住了十來天,等著雨勢漸漸小了,這才乘著馬車會了出雲縣。
到了老宅子,老太爺自然是笑眯眯的來看了看他。
“原本就不打算讓你練武的,沒想著最後還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老太爺眯縫著眼說道。
林安之坐在太師椅上,站起來是沒辦法了,隻能是揉了揉鼻子,道:“這誰又能想得到呢……”
老太爺道:“我便想著了,所以當年就不讓林韌教你什麼高深武技,隻要能保命就是。沒想到就是這樣你這小猴子還不安分,先是江南府跟那夜雨樓主打了一場,現在又跑去跟寇熙武拚命。當真是不讓我這個老頭子省心。原以為功夫廢了你就會安分點,沒想著竟然去跟那張放鶴學什麼衝拳十二步。你說你要是一丁點的功夫都不會,隻怕聽到寇熙武的名頭就被嚇著了,哪還會自己帶兵過去。這也罷了,戰場是你能上的?養那麼多武士將領,要來是做甚?”
林安之被罵的狗血淋頭,但也還不上嘴,隻能道:“也不能這麼說,功夫練來還是有用的。你看我那幾次,若不是仗著一身還算不錯的修為,隻怕早就死了。”
“放屁!”老太爺說著爆了句粗口,“我老頭子就這麼個將死的樣子,你看納蘭明溪那小子,可敢往我踏進我這老宅子一步?那魔教聖女蘇皖厲害吧,秦苑清厲害吧?還有李乘風、林韌,甚至小蚊子,祝霽月,你看他們修為都不算差吧?最終呢,還不是賣與帝王家。”
這話林安之不敢接,往小了說是對林韌、李乘風他們的不敬,往大了說,這話裏的學問可就多了。
賣與帝王家?
老林家可沒誰是皇帝,至少現在如此,林安之希望日後也是如此。
老太爺罵了幾句,話鋒就轉到了紅甲上,麵色陰沉,眼中寒芒閃爍:“季懷遠怕是當兵當糊塗了,當年讓他做這八百紅甲統領,便是看在他行事穩重,結果你就那麼一席話,他就放任你獨自去追寇熙武。我讓他不惜一切保護你安全,結果就是這麼一通亂命他還聽了去,當真是白給了他這統領位置。”
林安之頓時嚇了一跳,道:“爺爺,季統領是聽我命令行事,你可別怪他。再說了,您把這八百紅甲交到我手上,總不能是隻希望他們做我的貼身護衛吧,我這裏已經有不少侍衛了,是在不差這幾個。而且他們日後總是要聽孫兒指揮的,真要說這次的差錯,還是我錯估了西晉滕刀的實力。開始見他們殺渝州邊軍跟砍瓜切菜一樣,沒想到西晉滕刀厲害如此,竟然拚了個一比一的戰損。”
說到這個,林安之就有些肉疼。
聽林安之這麼說,老太爺便沒有再追究。
其實林安之也明白,這話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無非希望林安之不要對季懷遠有什麼芥蒂。而且也是替林安之討個好,日後季懷遠想到今日的事情,對林安之就會更感恩幾分。
老太爺走了,接著就見張揚進來了。
從京城回來的路上,張揚就先被放了出去,跟著的還有三十名侍衛。這些侍衛身手是足夠好了,五品修為放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林安之並不滿意,豢養家中和放到江湖中,這是兩碼事。
最終讓張揚帶了其中三十人出行,他隻帶了八人返回。
張揚並沒有走遠,就在白州方麵活動,收到林安之受傷的消息後,立刻就趕了回來。
“少爺,聽說您把寇熙武幹掉了?”張揚很狗腿地讚歎道,“果然是我家少爺,那寇熙武可是西晉名將,雖說……”
“好啦,一回來就馬屁不斷,嫌我這房間裏味道不夠重?”
林安之的屋裏自然滿是藥味,回到老宅子後,各種珍貴的藥物都被用上,要確保這次重傷不在身上留下什麼病根。
“是是是。”張揚賠笑道。
林安之道:“那三十人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張揚道:“回少爺,都跟著劉恩峰在外麵混著。江南水寨解散後,劉恩峰把手下分成了好幾股人馬,水寨的老弱婦孺現在多半安排在各地經營各種穩當的生意,那些個血氣方剛的,則是招了部分實力和忠誠都沒問題的,扔到了北越去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