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李論,林安之見過一麵,不過也僅僅是見過而已,並沒有什麼交集。
“這個李論你別看斯斯文文的樣子,可是真的色中惡鬼,咱們這邊被他糟蹋的大姑娘小媳婦可不止一兩個。”張貴說著有些忿忿。
林安之奇道:“縣令不管嗎?”
“管?”張貴冷笑道,“他哪裏敢?李論是咱們臨安縣的李家的人,咱們縣令大人的官位,都是他媳婦在娘家討要的。你別看咱們縣令平日裏威風的很,據說在後宅可很是……”
說到這裏,便是一陣偷笑。旁邊兩個衙役忍了下,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林安之笑道:“怎麼了,說來聽聽。”
“林縣丞,我告訴你啊,咱們在衙門裏當差,總會有那麼些時候經過後宅。偶爾把,便聽見裏麵有些聲響,再偶爾把還能見著李論公子從後宅裏出來。”張貴低聲說道。
這話裏話外什麼意思,實在是太清楚不過。
林安之瞪大了眼:“不會吧?”
張貴輕咳兩聲,道:“會不會隻有林縣丞您自己分辨了,來來來,喝酒,林縣丞也別記在心上,就當是聽了個笑話。不過前麵說的,您可一定要記住了,千萬別讓嫂嫂被那個李論見著。”
林安之眯縫著眼,輕笑點頭。
但凡縣城之類,都會有個趕集的日子,附近的農民會花上一兩天的時間趕路,把家中的貨物帶到縣城販賣。
臨安縣自然也是如此。
祝霽月擰著個籃子,早早的便出了門。林安之看著眉開眼笑,祝霽月跨馬彎弓的模樣是長劍,挎籃子倒是第一回。
這自然引得祝霽月一陣橫眉瞪眼,不過林安之倒是不在乎,越看便越覺得好看。
最終祝霽月也隻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之後拎著籃子出門去集市。
這對臨安縣來說,原本是日常的事情,不過偏偏不巧的是,祝霽月就這麼碰見了一位一身白色文士衫的李論。
李論見著祝霽月,驚為天人。
便派了手下悄悄跟著,一直到了那破爛的小院子,這才回去。
林安之坐在屋裏,拉著領口往裏麵扇著風。
“這都九月初了,怎麼還這麼熱。”林安之吐著舌頭道。
“屬狗的?還吐舌頭?”祝霽月道。
林安之嘿笑道:“屬癩蛤蟆的才是。”
祝霽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今天出門,撞見那個李論了。”
林安之一怔,笑道:“這麼巧?”
祝霽月微微點頭,道:“更巧的是他還派人一路跟著我,我進了屋還在外麵看了半晌,看來是要確認我的住處。”
林安之歎了口氣:“過來原本是為了別的事情,沒想著節外生枝了。”
祝霽月眉梢輕挑:“這集市每一旬一次,往日裏都不見你讓我去趕集,今兒個是忽然來興致了?還是說,你就存著心思是讓我去釣魚?”
林安之趕緊賠笑道:“哪能呢?那我可舍不得。”
祝霽月道:“也不管你是不是釣魚了,不過我跟你說一句,我脾氣不太好。那人真要不知死活的撞我手裏,我不管他是什麼家世,都不會跟他客氣。”
這話沒有半點誇大,別看這裏是平州境內,但依然是西南道的範圍,祝霽月這羿風寨小公主都不需什麼做什麼,隻要把自己被冒犯的話傳出去,隻怕立刻就有風族騎兵過去把那李家給滅族了。
西南道上的民風向來是彪悍,各個部族更是如此,否則也不至於每年朝廷派糧都會率先考慮幾個大部族。當然,這其中也有別的原因,例如這些部族都有不少子弟在軍中服役。
林安之歎了口氣,道:“那李論要是真做什麼蠢事,也就輪不到你出手了。”
第二天一早,林安之到了衙門口,很快便接到了命令,說是縣城東有流寇作亂,據說是從白州那邊跑過來的。
林安之既然是縣丞,那治安自然就是他的本職工作。原本想找張貴幾人,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幾個跟他熟的衙役竟然都被派出去公幹了,結果隻能是帶著三個不怎麼接觸的衙役去了城東。
其實到這時候,林安之已經隱隱明白了,不過依然是不相信那李論敢真麼做,更不敢相信縣令桂敏茂敢配合他這麼做。
但終究是遇見了,到了城東山上一番探查後,幾名衙役就借著尿遁失蹤了,片刻後五名蒙麵歹徒就鑽了出來。
林安之歎了口氣,何苦來哉你呢?
山下道口,那三個失蹤的衙役正在那裏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