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驛的客棧很多,但唯獨這間生意最紅火。原因很多,除了有個嬌媚俊俏的老板娘外,也是因為這裏本身就有一股子江湖氣。所謂的江湖,林安之其實接觸的不多,即便是手下有劉恩峰這樣江南水寇瓢把子,但總的來說,林安之對他多半也隻是下命令的時候會有接觸,平日裏更多的是和朝堂上的人物打交道。
不過坐在這客棧中,看著在一樓大堂裏來來往往的江湖遊俠兒,那喧鬧紅帶著些微或豪邁或粗獷的氣息,總讓他有一種身處江湖的感覺。
林安之這一行人在客棧裏本就紮眼,加上白馬驛人員流動頻繁,昨日裏見識了林安之斬鏢旗的人,今日裏也已經剩下不多,現在眼見著林安之如此“放肆”的目光,自然是有人不樂意了。
“一對狗眼到處亂看,信不信本姑娘給你摳出來?”一個女子冷聲道。
林安之抬眼看去,就見說話的是坐在大堂南麵的一名女子。她們一桌有十餘人,占著三張桌子。除了這一名女子外,其他的都是男子,一個個身材魁梧雄壯,滿臉橫肉,看上去很是不好惹。旁邊空處一小片位置,看來其他人對這幫人也是多有忌憚。
說起來,這女子相貌倒是不錯,沒有一般官家小姐的嬌柔,倒是多了幾分英挺之氣,和祝霽月的氣質有些像。當然,也隻是氣質,容貌雖然也不差,但要和祝霽月相比,那便遜色不少了。
那女子冷喝一聲,沒想著林安之這邊不僅沒有收斂目光,反倒是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來,原本冷凝的臉就更加陰沉了。
“要不願人看就在閨房裏呆著,出來拋頭露麵的,還怕見不得人?”林安之笑著抿了口酒。
那女子一聽,臉色頓時鐵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在她旁邊坐著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腰懸長刀,一身勁裝打扮。
“師妹不要動怒,看師兄給你出氣。”這年輕人微笑道。
年輕人緩緩站起,朝著林安之拱手道:“這位朋友,如此對一個女子說話,可是有失身份?”
林安之掀眼簾看了他一眼,便又落到那女子身上:“我在此喝酒不過是解悶罷了,看你也不過是順道看一眼,也不曾存什麼齷蹉心思。你要看我不順眼,不看便是,這怎麼著是既要挑事,自己又不敢出頭,還找情郎給自己出氣來了?女人啊,不能這樣,老想著把自個兒男人往火坑裏推,可不是好習慣。”
那女子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道:“無恥之徒,也隻敢逞口舌之利,有膽子就下來跟本姑娘過兩招!”
林安之輕笑:“我還是喜歡在床上跟姑娘過招,這裏嘛……就算了吧。”
這話一出,客棧大堂裏頓時響起一陣口哨聲。
白馬驛這些江湖人,要嘛是行鏢路過,要嘛就幹脆是在大魏或者是西晉犯過事的人,雖然自己不太願意招惹是非,但也沒說誰真的怕事的。現在眼見著有戲可看,自然是大聲喝彩,火上澆油。
“我說小姑娘,要不你就跟他去床上過兩招,咱們這滿客棧的朋友做評證,看看你們到底誰更厲害!”
“對啊,我瞧著這年輕人比你身旁那個俊俏多了。”
“說不定是個銀槍蠟頭繡花枕頭呢,我瞧著姑娘你勝算蠻大的!”
各種不堪的言語一時充斥了整個客棧大堂,那姑娘被氣得滿臉通紅,眼眶裏都掛著淚珠了。
林安之輕笑著低著頭,目光卻時不時在那姑娘身旁的年輕人身上打轉。他的目標,就是這個年輕人。
雖然經曆了各種變故,但眼力還是在的,六品中的修為,雖然被衣服遮掩,但依然能發現左手相較右手更為粗壯,是擅長左手用劍的角色。
林韌雖然隻教了林安之站樁和一門無名功法,但各種相關的知識卻說了不少。例如這左手刀,相比習慣右手使刀的人來說,殺力更強,往往是刀刀奪命。
若是換了平日,即便對方修為沒有那麼高,林安之也不會招惹,但今日卻是不同的,正是要找這硬茬子惹一下。
隨著周圍的起哄,那勁裝年輕人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坐在周圍的十餘人也個個麵色不善,盯著林安之的雙眼中,凶光畢露。
勁裝年輕人沉著臉,再次朝周圍拱手行禮,然後緩緩道:“在下五虎門彭玉,諸位朋友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