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平在甲帳城駐守,為的是掌控甲帳城的局麵。徐宇雖然投降了,但誰知道甲帳城內是否會有別的西晉暗樁?作為對抗白馬關的第一城,這種情況是很常見的。
因此林安之離開的時候,不僅讓張海平呆在了那裏,還把幾個精明的屬下留下了,其中就包括在甲帳城一戰中最開始煽動牧民鬧事的張嵩和徐虎。
從準備天幹十城攻略開始林安之就蓄意培養了一批人,張嵩和徐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張海平收到林安之的傳信後,並沒有明確給出答案,隻是讓人帶話給林安之,說是會找人詢問一下。
林安之收到消息,隻是微微一笑,點頭表示知道。
張海平跟著林安之出來,連帶他自己總共才十人,都是白馬關的一般士兵,那麼他還能找什麼人問?
“爺爺那個輩份的,當真沒有一個好相與,都是老狐狸。”林安之喃喃說了句。
相比白馬關的風雪漫天,半雪城這個冬天卻是難得的暖冬。
雖然偶有飄雪的日子,但往年裏都會半河冰封半河流的半雪河,這個冬天難得的保持著清澈靈動,潺潺河水沿著寬闊江麵往下流淌。
不過依然是冬季,即便是半雪河渡口,也沒有了往昔的熱鬧。
寬敞的客棧很是冷清,隻有那麼兩個老者坐在靠窗戶的桌旁。
在兩人身後,各自站著一名身材魁梧的佩刀男子。兩名壯漢麵色冷凝肅然,隻是站在那裏,便如同兩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兩位老人身後。
老掌櫃站在門口,被凍得瑟瑟發抖,卻依然保持著身子的筆挺,任由鼻尖被凍得通紅,也不敢進屋,至於說離開,那更是不敢,裏麵的兩位爺爺但凡是輕輕吱個聲,他就得立刻去伺候著。
“有些年沒回來了,皇城大半地方都變了模樣,都不認識了。”老太爺歎了口氣,眯縫著眼眺望著窗外的風景,“原以為還能再見一次半河冰封半河流的絕景,沒想著竟然是這光景。”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名五十來歲的老人,若是林安之在這裏,一定會驚異的發現,這不是別人,竟然是和林安之有著不少恩怨的當朝戶部尚書蔡文茂。
“年年看,日日看,其實也就這模樣。變來變去,最終不過是一趟河水,說到底,無甚區別的。”蔡文茂歎了口氣。
老太爺轉頭望向蔡文茂,眯縫著眼笑道:“終究是放不下啊。說起來,在出雲縣那邊,我家的小猴子倒是和你家的人起了些小衝突。”
說是小衝突,其實一點都不小。整個出雲縣蔡家,幾乎被林安之一口氣殺絕。剩下位數不多的,最終也都逃難一樣的離開了出雲縣,甚至白州。
蔡文茂揮了揮手,道:“些許小事,哪裏用得著老尚書你來跟我打招呼。不過是仗著祖上萌蔭,有了那麼幾分家產,就想著要坐土皇帝。我倒是要感謝林大人,他倒是幫了我個忙,不是分身乏術,若是騰出手來,先就收拾了這些不開眼的東西。”
老太爺笑了笑,接著道:“那就好,我就怕你還是那性子,好麵子,些許事情就放不下,非得要個一二三的說法。”
蔡文茂搖頭大笑道:“都你我這把歲數了,臉皮早就比樹皮厚了,還有什麼麵子好要的。”
“說起來,我前些日子剛到這半雪河渡口,就聽說這邊有過一起血案,六十多號人,全被割了喉嚨,聽南院的小丫頭說,也是我家小猴子幹的?”
蔡文茂輕笑道:“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據說刑部那邊還把林大人扣押了些日子,不過最後宮裏傳了話,還是給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