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是什麼,是天幹十城本就是西晉用來對付白馬關的最大利器!
現在林安之拿下了甲乙丙丁戊五座城池,雖然真正占據的隻有其中兩座,但這卻已經有了天幹十城的雛形。
即便是白馬關駐軍反撲,一口氣吃掉了甲帳城,在他們之後還有更為強大的柔兆城在等著他們。
恐怕姚老將軍和老太爺都不會想到,他們的孫子竟然在同一個戰場上,會有這麼一場攻守互換的交鋒。
張海平從林安之營帳裏出來,正準備回去把命令傳回本部,迎麵就撞見了一隊人。看著這些人,張海平揉了揉鼻梁,心說早知道自己就忍一忍了。
來的這隊人幾乎是林安之麾下所有高級將領的集合,白馬關被張揚陰了一手,被迫加入林安之隊伍的蒲蘭天,甲帳城的前任城主徐宇,便宜大舅子祝西山,甚至還有紅甲的統領季懷遠。
季懷遠臉色帶著幾分無奈,看樣子是被逼著過來的。祝西山則還是老樣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臉上寫滿了無所謂。隻有蒲蘭天和徐宇,兩人麵色凝重。
沒等張海平開口,蒲蘭天就急道:“少爺怎麼說?”
張海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蒲大人,你想知道林大人怎麼說,怎麼不自己去問他?”
要說林安之座下這些個將領,互相最不待見的,就算蒲蘭天和張海平了。畢竟兩人都是白馬關的將領,不過立場卻是截然相反。換了旁的白馬關將領,興許還會跟蒲蘭天虛情假意的客套兩句,但張海平卻是年輕氣盛,又是平民士兵出生,靠著自己積功而上到了現在的位置,那自然是看蒲蘭天不順眼。
蒲蘭天自然知道張海平的火氣從何而來,但這事兒也沒法反駁,再多的牢騷也隻能憋在心底,畢竟他是叛亂在先。
“張兄弟,蒲大人也是心頭擔憂,言語有些急了,還請多多包涵。”徐宇笑著打了個圓場。
張海平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朝蒲蘭天抱了抱拳,道:“我剛去詢問了林大人,他的意思是……”
把林安之剛才的話跟一眾人說了一遍,諸將領表情各異。
祝西山臉上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季懷遠依然是臉色冰冷,看不出喜怒,興許也沒什麼喜怒,隻要是自家少爺的命令,哪怕再皇命,也隻管執行就是了。隻有蒲蘭天和徐宇兩人一臉震驚,完全被張海平轉述的話給嚇到了。
半晌,蒲蘭天才皺眉道:“這裏有個關鍵的問題,就是柔兆城的想法……”
“不用擔心。”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幾人抬眼看去,就見上官蓉在凝霜的陪伴下緩步走了過來。她臉上帶著從容不迫的微笑,朝著幾名將領點頭示意。
“上官姑娘。”蒲蘭天拱手行了一禮,這才不解地道,“為什麼說不用擔心?”
上官蓉輕聲道:“諸位都是少爺座下得力猛將,平日裏公務繁忙,因此一些個小事情就由小女子負責,便沒有打擾諸位。既然有疑惑,那小女子自然要解釋一下。”說著她輕笑道,“關於柔兆城的想法,其實不用太過擔心。少爺對宋九江已經有過許多次的敲打,料想他不敢亂來。”
這話落下,不光是蒲蘭天,便是一旁的張海平也忍不住道:“那萬一呢?”
上官蓉輕聲道:“沒有萬一。如果真有……諸位還記得南院派來保護少爺的五十名夜梟嗎?現如今,他們可都被留在了柔兆城。”
夜梟是南院專職格鬥廝殺的角色,每一個都至少有著五品以上的實力。相比那些真正的高手,夜梟或許實力並不算太強,但他們最厲害的地方便是,他們永遠隱身在黑暗中,會以你最想不到的方式接近你,然後殺掉你。
蒲蘭天嘴角露出笑容,道:“怪不得少爺這麼淡定,原來早就留好後手了。隻不過,宋九江不願做那聽話的大當家可以隨時換,但是如果枯塚山不願跟著咱們大魏……”
“庫勒和十五萬異族也還在柔兆城。”上官蓉微笑回應。
林安之這次來甲帳城,異族部分隻帶了三萬人,留下了異族的十五萬“平民”在柔兆城。
就在這時候,祝西山忽然道:“如果西晉發現我們的目的,真要不惜代價,舉傾國之兵力來救援那怎麼辦?”
上官蓉淡淡地道:“他們會知道天幹十城有變,但不會知道具體情況。”
“為什麼?”
“半年前少爺離開柔兆城的時候帶了四萬人出去,其中三萬都留在了癸帳城到戊帳城中間。”
這話出,所有人終於明白了。
林安之的謀劃之深遠,讓所有人都位置震驚。
蒲蘭天更是額頭冒著冷汗,心說當日好在是安心的臣服在了林安之麾下,如果真動了什麼歪心思,隻怕早就被埋在白馬平原哪個土坡上了。
有了林安之的解釋和上官蓉的解惑,一眾將領總算明白了林安之的用意。用西晉的天幹十城為武器,對付西晉駐紮在白馬關的四十萬大軍。
這樣的攻守互換,隻怕在戰事開始之初,任誰都不會想到。
將領們一個個背脊冒著冷汗,白馬關就像一頭巨獸匍匐在白馬平原上,其中四十萬大軍更仿佛是鋒利到極致的牙齒,能輕易將林安之帶出來三萬人撕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