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太監快步走了進來。
“陛下,長公主協玉珠公主祝雪燕求見。”
聽到這話,徐公公總算是舒了口氣,大司命的臉色也恢複了正常。
“傳。”
隨著神宗皇帝一聲傳召,長公主和祝雪燕走了進來,對禦書房的諸人兩人仿佛是視而不見,朝著神宗皇帝躬身行禮。
“有些時日沒見你們了,今日怎麼一起來了?”神宗皇帝微笑道。
長公主笑道:“回父皇,玉珠公主和我在宮中散步,見著一輛大車拖過來,問了下才知道說是林安之林大人相關的東西。玉珠公主是陛下賜婚林大人的良配,也有些日子沒見著林大人,這便央求我帶著過來瞧瞧。”
這番話說的輕巧,但這屋裏也個個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這話的真假隻怕五五開。
祝雪燕道:“這些日子身子不適,不曾來拜見陛下,還請陛下見諒。”
神宗皇帝笑道:“身子不適?若是真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讓禦醫過去瞧瞧。”
祝雪燕笑道:“來都來了,怎麼也要見見和林大人相關的東西。”說著,她轉頭晚年更像那堆了一地的文書,“這些都是嗎?”
大司命忽然道:“其中一些倒是和南莞有關。”
祝雪燕奇道:“南莞?”
大司命道:“有人說林安之在南莞操弄南莞朝政,圖謀不軌。”
祝雪燕滿臉驚愕,仿佛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片刻後,她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抹怒意。
“這話是誰說的,分明是誣陷忠良!”祝雪燕怒道。
說著,她朝著神宗皇帝行了一禮,道:“當年南莞的局勢可謂凶險無比,林大人以一己之力挽大廈將傾,讓南莞不至於落入奸人之手,這之後才有了南莞順利歸附大魏。此乃大功,為何還有人汙蔑林大人?皇上可還記得,當日小女子跟隨林大人從南莞返回半雪城,沿途經曆了數場廝殺,曆盡千辛萬苦才完成陛下的使命,將我帶來了半雪城。林大人不僅沒有不臣之心,反而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我祝雪燕是南莞人,不懂大魏的風俗,隻是覺得若是連這樣的忠誠都要被人構陷,那我南莞如何自處?這也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這一席話直接就把南莞拉下水,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了。南莞可是敵國,現在大魏連忠誠都不放過,日後南莞皇室要怎麼麵對神宗皇帝的猜忌?
神宗皇帝微微皺眉,祝雪燕這話可謂重到了極點。
不過對於南莞,神宗皇帝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一來是山高皇帝遠,為了應付西晉戰局,大魏不僅沒有往南莞派遣駐軍,甚至連原本駐紮在渝州城的李儒閣都調了回來;二來也是因為南莞本就民風彪悍,現在名義上是歸附大魏了,但實際上依然是自行管轄,這真要鬧起來,隻怕又會回到那幾百年的局麵。
眼見場麵有些僵,長公主趕緊打了個圓場,道:“玉珠公主這話言重了,南莞歸附之後,我大魏未向南莞派遣一兵一卒,這便足見朝廷對南莞的信任。玉珠公主到了半雪城後,每日裏也款待周全,接待行架都是按照公主標準行事。我大魏豈會對南莞有所猜忌?”
祝雪燕卻是頭都不轉,目光始終落在神宗皇帝臉上。她神情冷然,一對明眸褶褶生輝,配上那倔強的神情,頗有些南莞女子刁蠻火辣的模樣。
“那為何剛賜婚,就立刻要汙蔑小女子夫婿造反?”祝雪燕問道。
神宗皇帝這才道:“沒人能說安之造反,禦史台也是有風聞上奏的權力,聽到一些風聲便收集了一些東南西北過來。玉珠公主若是有興趣,也可以看一看。”說著,便指了指一旁的那疊文書。
祝雪燕一轉頭,徐公公趕緊把關於南莞的文書清理了出來,逐一遞了過去。祝雪燕輕哼一聲,接過來仔細看起來。越看下去,她臉上的怒容就越發的明顯。
終於,她低哼一聲,把手中的文件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些東西,都是誰找來的?”祝雪燕咬牙問道。
徐公公賠笑道:“回玉珠公主,是禦史台的許若大人。”說著,目光就直往一旁臉色難看到極點的許若身上轉悠。
祝雪燕轉頭,一對冒著寒氣的眸子就死死盯著許若。
許若臉頰微微抽動,強笑道:“玉珠公主,下官這可都是……”
話還沒說完,許若就感到眼前一花,玉珠公主就已經到了他身前,抬起手狠狠一耳光抽在他臉上。
清脆的耳光身在禦書房裏回響著,便是大司命都覺得眼皮微跳。在禦書房內當著皇帝陛下的麵打人,這膽子可真是大到了極點。
“放肆!”太子一聲厲喝。
長公主也是神情惶恐,趕緊拉著祝雪燕,道:“哎唷,我的好妹妹,這是做什麼?這可是在陛下麵前,怎能如此放肆,還不快向陛下謝罪!”
祝雪燕卻是站著一動不動,連目光都沒從許若臉上挪開。
“我祝雪燕是火族女子,不懂得大魏的這些規矩。不過我們火族女子都知道,任誰要想栽贓陷害自家男人,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話語間,她抬手就摸向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