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溪巫鎮的路不怎麼平坦,整整走了近四個小時才到。
臨近七年沒有回來過,這裏的房屋街道變化不小,路燈又很昏暗,安茜指揮著司機繞了兩圈,也沒找到外祖母家。
最後司機不樂意了,抱怨個沒完,安茜聽得煩了,一來氣給了錢下車,打算自己轉悠著找。
可是,剛下車沒幾分鍾,已經忍不住開始後悔。
大冬天的,這裏四麵環山,濕氣很重,再加上山風陣陣,安茜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感覺自己分分鍾凍成了狗。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半天看不見一個鬼影子,亮著燈的房子,也是寥寥無幾,好在還有家小商店開著門。
“老板,請問你知道蘇玉潔家怎麼走嗎?”安茜出聲向老板打聽,看見她麵前的火爐燒得正旺盛,不自覺的靠近了些。
“先買點東西唄!”老板抬起頭,臉上堆著淡淡的微笑。
安茜不自覺的楞了楞,隨即才反應過來,這是要變相收取打聽費的節奏啊!還真是漲姿勢了。
怎奈大半夜的,四下就這麼一個人,不快點到外祖母家,非得在外麵凍成冰塊不可,想想也不能空著手去見外祖母不是?
環視了一圈店內,商品還挺齊全,於是拿了一瓶礦泉水,外加一盒營養品禮盒。
“三千!”老板笑嘻嘻地盯著她。
“怎麼這麼貴?”安茜蹙起了眉頭,這哪裏是賣東西,完全是在搶錢好不好。
“就這個價,你要還是不要?快點,我準備關門了。”老板把臉一沉,顯得很不耐煩。
什麼世道啊?搶錢搶得理直氣壯也就算了,還這麼不耐煩,安茜心頭瞬間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
得!算她狠,寧叫錢吃虧,不叫人吃虧,大不了當失財免災。
鬱悶的拿出錢包,現金不多不少剛好三千,安茜不得不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有透視眼,早就看透了她的錢包,要不怎麼掐得這麼準?
“能告訴我蘇玉潔家在哪嗎?”把錢拍在櫃台上,安茜忍著脾氣,盡量保持著和氣的語調。
“嗬嗬,看見前麵那棟五層的樓房沒?她家就在後麵,你從邊上的巷子進去就到了。”收了錢,老板又一次眉開眼笑的。
難怪找不到,原來是被樓房給擋住了,安茜又在火爐邊上賴了幾分鍾,才拿著東西離開。
巷子有些狹窄,裏麵又黑漆漆的,正當她站在外麵,不太敢往裏走時,黑暗裏亮起了一個光點,晃動著朝著她靠近。
沒一會,一位白發蒼蒼,身材很瘦弱,看上去卻精神矍鑠的老婦人,站定在了她麵前。
“外祖母!”
盡管路燈的光線很昏暗,盡管已經有近七年沒有見過,但安茜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走吧!先回屋。”蘇玉潔很平靜的點點頭,好像早就知道她會來似的,沒有半點驚訝,轉頭在前麵為她帶路。
安茜跟在她身後,心裏覺得怪怪的,總感覺她是特意來接自己的,可為什麼不早點出來呢?害她平白無故被敲詐三千塊。
沿著巷子往裏走了二十多米遠,來到一扇半掩著,有些殘舊的大門前,隨即推門走了進去。
院子裏的燈亮著,安茜環視了一圈,這裏跟記憶裏的一樣,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院子裏那顆老梧桐樹更高大了些。
隨後走進屋子,裏麵也沒有什麼變化,依然隻有簡單的家具電器,看上去很簡陋。
“先坐下暖和一會。”蘇玉潔帶著她到火盆邊,轉身進了一旁的廚房。
坐在火盆前取暖,安茜四下看了看,視線無意瞧見牆上外祖父的遺像,心裏突然很心疼外祖母。
母親跟外祖母的關係很不好,除了七年前外祖父去世的時候,帶著她回來過一次,之後就再沒回來過,逢年過節也都沒有聯係。
她也曾問過母親,為什麼不來看外祖母,但母親都選擇閉口不言,最令她奇怪的是,母親和舅舅居然都是跟外祖母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