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玄門那些怪物,自己也知道躲藏,不敢真的拿到明麵上來說,否則,一定會受到圍剿,就連門派,都會跟著蒙羞。
但是到了都桑這裏,就成了為了大計考慮了,我一點留麵子的意思都沒有,都桑王倒是不服氣,可惜,他的皇族之血被我壓製。
別說傳音過來,就連像之前一樣,稍稍控製法陣,都已經做不到了。
喬桑一再的搖頭,“不,不會的,我哥哥從來都是衝著前麵的,他全都是為了都桑。”
“是嗎?”這事我還真有發言權,“這事他跟你說的?還是整個都桑人,都被騙了?跟我作戰的時候,隻有老都桑王一馬當先,我可從沒見過,你們現在這位英勇的都桑王。”
我也沒再矯情的說什麼,莫離前世的記憶,既然他們都說我是,那就是吧,反正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幕一幕,都存在於莫離的記憶之中。
尤其是最後一戰,城破,子民亡,現在這位都桑王,的確是一馬當先,不過幹的是一馬當先,衝出重圍的事。
“你不能這麼說,我哥哥但是還,還……”喬桑應該是想說還小,但又想到她不是更小,都誓與都桑共存亡。
哪怕是死,也不睜眼看著屠城,國滅,是,她是因為莫離,有深切的愧疚,可就算不是,她也絕對不會苟活,因為尊嚴,她說不出違心的話。
抿了抿嘴唇,不信的辯解,“都桑不能亡,哥哥是忍辱負重,那個時候,活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我搖了搖頭,喬桑說的沒錯,可惜,那是在她心裏,在她那位好哥哥心裏,可是誰活著,都不如自己活著。
“難道沒有他,都桑就沒有領頭人了?還是說,他曾經遲疑過,推脫過?”我一點都沒有,讓喬桑跟都桑反目的意思。
相反,我深知怎麼說,那都不可能,我隻是希望,她不用再像上輩子一樣,死的那麼慘。
“之前沒打過仗,沒反抗過,難道在都桑,他打成了英雄?”我就想不明白了,難道在都桑,打自己人打的很歡快?
不然喬桑是怎麼有勇氣說出,他是個英雄,悍不畏死的話來的?我都開始崇拜都桑王了,這洗腦的功力,強的都讓人歎服。
“不,不是,你別說了,我不會相信的,你不懂,被封禁在無間,暗無天日的不是你,你根本不明白那種痛苦。
死掉就是解脫,活著,才是永遠的受苦。”喬桑一手捂著心口,一手顫抖的,用匕首點著我,雙眼通紅。
還是,怒了嗎?
我笑著點頭,果然,還是都桑才是第一位,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哪怕她自己心裏也是清楚的,這些都是真的。
可偏偏閉著眼睛,不肯醒過來,“所以,你的好哥哥,你們都桑的王,正在用無盡的人命,爭取這個受苦的機會。”
我說的充滿嘲諷,喬桑卻不管不顧,“放手,你快放手啊。”
她一改之前平淡哀傷的態度,變得癲狂,歇斯底裏起來,我一愣,猛然想起,她體內的也是都桑的皇族之血。
我能體會到的波動,她多少也能察覺到出,當然也發現了,都桑的巫徒,正在急劇減少,一大片一大片的消失,都是在她哥哥的身邊。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疼,她能想到的辦法,還是隻有讓我住手,這唯一的一條路。
“喬桑,對不起。”我說話的同時,轉身擦著匕首而過,閃身到了她麵前,一手按住她抓著匕首的手,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腦勺。
逼迫她隻能看著我,“現在,沒有人可以讓我停下來。”
哪怕是我自己,也做不到,屬於莫離的氣息已經盡數離體,隻有裂縫徹底封死,皇族血脈再次沉睡,才會重新回歸我的體內。
喬桑拚命掙紮,哪怕她什麼都清楚,卻還是接受不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已經不愛我了,為什麼還要複活我,為什麼?”
麵對這個指責,我的確無話可說,沒錯,如果不救她,根本不會有裂縫產生,那麼哪怕最後無間會消失,都桑人也是相親相愛,一起恨著外麵的。
哪怕像之前的巫徒一樣,死後的最後一點巫力,都用來維係她的生命,但是至少,他們都是快樂的,懷著希望的,在為族人犧牲。
她不醒來,就不需要再次麵對這些,我想要憤怒,想要說,這是我欠她的,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算計的,利用酆都厲鬼的嘴,告訴我複活的秘密。
但是到了嘴邊,我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的一切算計,都是在莫離還愛著她的前提下,若是不愛了,的確,還不如不讓她知道。
“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字最沒勁,可是除了這三個字,我是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恨你。”喬桑拚命捶著我的胸口,嚎啕大哭。
下一秒,突然撲進我懷裏,緊緊的抱著我,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