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涼風吹拂,卷起垂在地上的輕紗,隨著風的節奏輕輕擺動著。
床上的範瑾柔一臉蒼白,雙手緊緊的揪著豆沙色的床單,糾結得十指發白,豆大的虛汗順著額間滑落。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別……”
她急促地喘著,全身都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有些痙攣。
夢魘,夢魘!那些肮髒的男人,像狗一樣紅色眼睛撲向她,用惡心的手和舌頭摸遍了自己的全身,可是範瑾柔卻被禁錮著,動也不能動。絕望的痛苦像潮水一樣一浪一浪擊打著她,身體是熱的,可是心,是冷的。
“滾開,滾開……”睡夢中的範瑾柔很絕望,嘶啞的聲音艱難的低喊著。
突然一隻手覆上她緊緊揪住床單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
那樣的輕柔,仿佛稍稍一用力,範瑾柔便會碎掉一樣。
範瑾柔像是從那隻手的主人身上得到了某種平靜的力量,她慢慢的安靜下來。夢魘如洶湧的潮水,狠狠地衝上來,又緩緩的退了下去。
“救我!”範瑾柔低聲輕泣,慢慢睜開了眼睛,隻見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坐在自己床頭,背著窗外的光,五官看上去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
“你,你是什麼人?”那是個男人!範瑾柔嚇得弓起身體,猛地掙開那人的手。
像手上沾上了什麼髒東西,她不停地用被子用力的擦手。
那人本想覆上來的手驀地一滯,手停在半空,半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收回。
範瑾柔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慢慢的放鬆了身體,再度打量眼前的男人。
眼睛剛適應黑暗,她稍微看清了一些眼前人的模樣,雖然坐在床上,但他身形高大頎長,腰杆挺得筆直,穿著一身講究的襯衣,臉上竟帶著不願意示人的金色麵具。
看不見五官,但是望向自己的眼神溫柔如水,還有一眼可以看見的淡淡憂傷。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範瑾柔防備的再次追問。
那人深深的看著她好一會,才開口:“小柔,你別怕,在這裏很安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說的東西範瑾柔一個字也不信,反而對他不肯直接自報家門更加起疑。
男人,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康軒晨,自己心心念念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為了他做了那麼多,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卻隻換來他冷漠無情的對待,而那些在自己身上做過惡心事的男人,就更加可惡,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她已經一無所有,而且傷痕累累了,眼前這個男人無緣無故的救她,卻一直神神秘秘什麼也不說,非常可疑。他圖什麼?
“小柔,你好好休息,你放心,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一個,都不會放過。”他抬起手,想撫上範瑾柔,但看她戒備的退縮了一下,猶豫了一下,再度收回手。
起身,離開了房間。
範瑾柔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自從鬱夏冰脫險之後,康軒晨越來越緊張她的安全,對她的行蹤控製的很嚴格,在她的住所周圍,明顯最近多了很多不明人物在四處徘徊,有時候一個抬頭,就能看到帶著耳麥的神秘人。
鬱夏冰知道這是康軒晨派來保護她的人,但是這種時時被監視的感覺讓人實在不怎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