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昏暗的小巷,淩亂的打鬥痕跡,還有濃重的血汙氣味……
鬱夏冰心裏不止一次想要轉身就跑,可惜這是唯一一條回家的路,她如果不回家,就無處可去了。
越往家的方向味道就越是濃重,她心裏不禁在想象著,那黑洞洞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的殘肢斷腿……
一聲輕輕的呻吟從腳下傳來,突然鬱夏冰的腳踝被一隻滿是血汙的手拉住了。
“啊!”鬱夏冰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觸碰,嚇得一下摔倒在地上。
那隻手緊緊的抓著她,像鋼鐵一樣怎麼踢也踢不開。
“別叫。”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隻手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捂上了她的嘴巴。
“我是康軒晨。”
這一句話把她將要叫出口的聲音生生的壓進了喉嚨。
鬱夏冰看向康軒晨。
天藍色的校服已經被血汙浸透了,身上東一道西一道的口子特別多,這樣狼狽的模樣看上去都不知道已經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康軒晨是怎麼支持到現在沒有暈過去的。
“我……我帶你去醫院。”
“不可以!我的傷不能去醫院弄。”康軒晨的眼神冰冷決絕,神情淡然的仿佛身上的傷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這是我家族內部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康軒晨一手用力撐住鬱夏冰的肩膀艱難的站起身,“如果你把今天的事讓第三個人知道,我不會放過你!”
麵對他冷冷的威脅,鬱夏冰盡快的鎮定下來,“別說了,我帶你回去。”
麵對一個莫名其妙重傷的,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她竟然毫不猶豫地救他,康軒晨也是有些錯愕,輕輕推開她:“你如果把我帶回去,以後會陷入很多的危險,你不怕嗎?”
“怕。我當然怕。”鬱夏冰作輕鬆的模樣,嗬嗬一笑,“我一個孤兒,連家都沒有,不過爛命一條。我怕的是,你不讓我救你。你的血再流下去,就要沒命了。”
鬱夏冰看他還是想推開自己,說:“你的事我不會問,也沒興趣,你放心。”
撕開已經破破爛爛的校服,猙獰的傷口翻開,血再度往外流,可是康軒晨很堅強,一聲也沒有吭過。
這樣的傷口,連自己這個處理的人看起來都疼,這個男人,神經到底有多堅強才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忍耐。
“你這些傷口太大了,我隻會一些小傷口的包紮,而且家裏有的也隻是普通的消炎藥水,你手上這個洞。”鬱夏冰指了指他手上的槍傷,“我肯定處理不了,如果裏麵有彈殼殘留的話,以後會很麻煩。”
康軒晨淡淡的看了一眼現有的急救工具,問道:“有鑷子嗎?”
“鑷子?”鬱夏冰一愣,他不會是想……“有的。”
“那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來吧。”
說完康軒晨把頭轉過去,明顯一副趕客的樣子。
鬱夏冰優點沒好氣,拜托這位大哥,這裏是她家好不好,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嘛?再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風聞這個康軒晨就是這樣冷酷無情的人,像萬年高山的積雪一樣誰也融化不了,這下倒是見識到了。
不過……算啦算啦,不和老弱病殘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