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夏冰很奇怪。
自己怎麼跟中了魔怔一樣,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就來到了這裏了呢?
她認得這裏,這裏是安東尼治療養病的地方,昨天,她還和康軒晨來過這裏。
怎麼又回到了這裏?
千萬縷的陽光直射到她的臉上,讓她連眼睛也睜不開來,鬱夏冰張開手掌,擋住一部分的光亮。
抬起來的手有些麻,這種感覺有點點像之前被注射了肌肉放鬆劑,但她不是吃了安東尼的解藥了嗎?難道是餘毒沒清?
她理著腦中紛紛亂亂的情緒,一邊走進眼前的醫院。
醫院大堂有護士問她:“小姐,請問你找誰?”
聽到有人和自己說話,鬱夏冰失神的狀態終於宣告終結。
她似大夢初醒。
“我……”看著眼前和藹可親的護士小姐,鬱夏冰有些難堪的看著自己的裝束。
一身的居家裝,還穿著邋遢的拖鞋,頭發沒束,臉沒洗,蓬頭垢臉說的就是這種狀態。
臉一下子紅了。
就像是當眾出醜的孩子,鬱夏冰手足無措:“我、我、我那個……”
護士小姐非常有耐心,不過看她的眼神就讓鬱夏冰覺得自己像是個神經病一樣。
“我來找安東尼先生。”鬱夏冰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借口,差點把舌頭咬到。
護士小姐上上下下再度看了她幾眼,“安東尼先生是我們醫院的VIP,小姐可以出示相關證件嗎?”
昨天和康軒晨來看安東尼,那些護士明明沒有讓他們出示證件的。
看來還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一身奢侈名牌的康軒晨就是最佳名片。
真是看臉的世界啊。
她翻遍了全身,也沒找到相關證件,尷尬的幹笑了兩聲:“很抱歉,我沒帶,我還是……”
她想著她還是離開算了。
“鬱小姐。”
後麵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溫和而低沉,柔軟的像羽毛一樣。
鬱夏冰轉過頭,隻看到安東尼坐著輪椅,慢慢的推過來。
護士小姐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恭敬殷勤起來:“安東尼先生,這位小姐說是來找你的,我讓她出示證件,但是她卻……”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很明顯,就是說鬱夏冰是個可疑人士,不能隨便讓她接近安東尼。
安東尼笑了笑,眼中似乎有繁華飛雪:“這位鬱小姐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來探望我的。”
見安東尼為自己解了圍,鬱夏冰覺得空氣中的氛圍稍微好了些,也稍稍的呼出了一口悶氣。
護士小姐轉身離開了。
鬱夏冰看著安東尼慢慢的把輪椅用手推著向自己這邊走來,趕緊走過去。
她對著雙腿皆失的他,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愧疚和難過上次已經表達完了,她相信驕傲堅強如安東尼這樣的人,不需要再聽這些東西。
她隻得幹笑兩聲:“我……我來看看你。”
“嗯,謝謝。”依然是彬彬有禮的回應。
然後鬱夏冰就站在原地,麵對著安東尼,不知道接下去應該說什麼。
“鬱小姐,醫院後麵的療養公園有一個小湖,你可以陪我過去看看嗎?”安東尼恰如其分的開口,緩解了僵硬的氣氛,“你知道,在病床上待久了,人容易覺得僵化,去湖邊散散心曬曬太陽是比較好的選擇。”
湖水碧藍,水光瀲灩,晴空萬裏,拂過臉龐的清風也顯得柔軟親切,療養公園的空氣中隔絕了醫院的藥水味,彌漫著一股清新自在的香氣,怡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