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夏冰經過了一天豐富多彩的生活體驗,又是空戰又是跳機,又是迷路又是殺狼的,原本是十分疲憊,何況剛剛又經曆過了群狼戰爭,幸虧有俞嶽在場,否則光靠她一人,隻怕再也不能走出群狼的虎視眈眈。
縱使脫了險境,對於精神和肉身上也是萬分的煎熬,她渾身又濕又冷,半夜的寒風一吹,遍體生寒,從夢中生生的被凍醒。
她坐起身,看見身邊坐著康軒晨,火光跳躍,映照在他的眼眸中仿佛有繁花盛開一般。
康軒晨非常靈敏,他已經察覺到了鬱夏冰醒來的動靜,便立刻關懷的看向她,低聲問道:“怎麼了?”
“我……我沒什麼。”鬱夏冰笑了笑,覺得渾身無力,腦子一陣陣的發昏,身上奇冷無比。
隻是咬著牙,沒有說出來。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趕快睡睡。”康軒晨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一陣心疼,走過去托起她的腦袋。
隻覺得入手一片滾燙,他忍不住大驚失色:“夏夏,你發燒了!”
“哦,我發燒了。”鬱夏冰看著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淡淡的笑笑,仿佛不怎麼當成一回事。
“你發燒了,”康軒晨立刻用額頭向鬱夏冰探了探熱度,十分擔憂,也很焦慮:“我們現在還在野外,你發燒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必須行動起來。”
“大半夜的行動什麼啊?帶我去看急診嗎?”鬱夏冰說道:“沒事的,我從小身體強壯的很,明天我睡醒了就沒事了……”說到睡覺,鬱夏冰突然覺得昏昏欲睡。
全身難受,她忍不住喘息著,隻覺得身上一陣寒一陣熱的特別難受,但是腦子卻迷糊地像是漿糊一樣。
好久沒有體驗過發高燒的滋味了。
鬱夏冰心裏想,上次發燒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好像是高中的時候了,那個時候還沒和康軒晨在一起,她還自己一個人住在單人小屋裏。
沒有人照顧沒有人關心,她一個人孤零零在屋子裏看著窗外繁燈初上,聽著隔壁租房子一家人的嬉笑玩鬧聲,默默的開始流淚,從來沒有試過那麼孤獨,她以為自己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孤單。
但是那天卻感受到了真正的孤獨。
仿佛全天下都遺忘了她,她和她的那個小屋子,與這個世界分離開來。
那個時候是什麼滋味呢?
隻覺得好冷啊,身上冷,心更冷。
隻怕是死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這個世界上原來還存在一個人的名字叫做鬱夏冰。
隻是那一次,她再痛苦,再難過,再孤單,也熬過去了。
後來,認識了康軒晨,再後來……再後來她們就在一起了。
但是後來怎麼樣了呢?
鬱夏冰腦中雖然一團漿糊,但是卻不自禁的開始回想過去的事情。
對啊,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呢?
康軒晨看著鬱夏冰狀態越來越糟糕,眼睛已經開始微微闔上,他不聽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不停的捏著她的人中。
一邊焦急的把一旁剛睡下不久的俞嶽也挖了起來。
苦命的俞嶽連夢也沒開始做,就被抓起來,但是他的起床氣沒有發泄出來,就聽到康軒晨焦急對他說:“夏夏發高燒了,去找一下有沒有什麼藥可以退燒?”
俞嶽抓了抓腦袋,轉了一圈:“老大,這荒山野嶺的,我上哪裏去取藥?我們從飛機上跳下來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急救箱。”康軒晨紅了眼睛,對俞嶽說道:“我跳下來的時候拿了一個小小的急救箱,在我的降落包裏。”
俞嶽臉色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老大,我真愛你!”
說完他就去翻找急救箱了。
但是康軒晨依舊十分焦急的看著鬱夏冰,他發現她的眼瞳已經開始渙散。
高燒的情況下,人很容易燒糊塗,即使沒有生命危險,卻也會留下很多後遺症。
於是他當機立斷,將身上的外衣脫掉,打濕了水,放在她的額頭上,開始進行物理降溫。
在野外,發高燒真的非常致命。雖然醫療條件十分簡陋,但是做一些簡單的急救,雖然無法醫治,但是可以給後麵的救援帶來幫助。
他將鬱夏冰胸口的衣服拉開,將濕布放在她的胸口上。
俞嶽找來了藥,康軒晨接過來捏開鬱夏冰的下巴,將藥喂了進去,然後長舒一口氣,雖然藥性沒那麼快奏效,但是心已經放下了一半。
“沒想到夏冰大半夜居然發起了高燒,這樣對我們明天的行動隻怕會有影響。”俞嶽憂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