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自己才知道,那個時候師父哪裏有錢,不過是前一天晚上趁著自己睡著了偷偷的去山上劈柴,然後到山下去賣,才能給自己買一隻香噴噴的燒雞吃。自己懂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要過好吃的吃,因為自己知道師父養自己不容易,但是師父還像小時候一樣偶爾還會下山給自己帶燒雞吃,薑若芯覺得這是這輩子她最幸福的時刻。
墨梵禹看著薑若芯的神色,微微一笑,“這些恐怕若芯是不懂的吧。”
就在墨梵禹想站起來走的時候,隻聽到一聲清麗的聲音。
“我懂。”
墨梵禹聽到這聲音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會跟自己感同身受。
“王爺,我懂。”薑若芯閉了閉眼睛,又說了一遍。
墨梵禹聞言又坐了下來,“本王倒是忘了,若芯也與本王有著差不多的經曆。”
薑若芯聞言在心中苦笑,不,不是差不多,最起碼你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跟他們度過了幾年的美好時光,但是我卻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與他們生活在一起,也不用說吃到他們做的飯菜,也沒有與他們出去遊玩過,自己的生命裏隻有師父。
薑若芯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情緒,繼續說道:“臣妾理解王爺的心情,但是臣妾還是要說一句,人死不能複生,反而是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著,畢竟……”薑若芯一頓,“王爺現在這個樣子是丞相和丞相夫人不願意見到的。”
墨梵禹看著薑若芯清麗的小臉,雖然她的話不好聽,甚至有一點苛刻,但是對於自己卻是為之受用,甚至可以說是受益匪淺,仿佛是有人一棍子打醒了自己。
“若芯說的對。”
“王爺,這也許是你如此悲痛的最後一個晚上了。”薑若芯開玩笑道,二人的氣氛因為這句玩笑有所緩和,不像之前那樣冰冷。
墨梵禹聽見薑若芯說的話也是微微一笑,心裏知道這女子是不怪自己了。
“不如臣妾為王爺唱一首歌吧,這樣王爺也許能更悲痛一點。”薑若芯微微一笑。
“好啊,那本王聽著,本王倒是要看看若芯的歌和曲還能讓本王悲痛到哪去。”
二人相視而笑,“玥兒,給我把古箏拿來。”
站在門外的藍玥聽見薑若芯的吩咐忙答了一聲是,過了一會,便給薑若芯拿來了一架古箏,為薑若芯安好,便退了出去。
墨梵禹隻見麵前的女子站起身來,走到那古箏的後麵,緩緩坐下。隻見古箏後麵的女子穿著一身素衣,看起來甚是淡雅,她麵帶笑容,展現出來了柔柔淺笑,烏黑的秀發垂在肩上,卻隻用一隻發簪簡單的挽著,鬆鬆垮垮的帶著,卻是更顯得閑散。
隻見薑若芯緩緩地抬起素首,右手輕抬,隻見那玉手纖長,在古箏上一撥,一彈,那箏聲如緩流的溪水,明明是一首清新的曲子,但是清清靜靜,溪水潺潺,隻給人一種鳥語花香的感覺,給人一種綠草野花競相開放的感覺,讓人感覺像是在那個大草原上自由奔騰。但是那箏聲急轉直下,似風起雲湧,波濤拍岸,就在墨梵禹沉浸在這箏聲的時候,突然那箏聲卻又是轉化成了另外一個氛圍,墨梵禹仔細聽著,沉浸在薑若芯為他編製的夢境之中。
突然隻聽一道清麗的女聲唱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這首歌仿佛觸動了墨梵禹的心弦,讓他的眉頭一皺,仿佛陷入了自己心事當中。
不一會,這首曲子就唱完了,薑若芯看著麵前的男子,心裏一陣歎息,就在這時,墨梵禹突然睜開眼睛,眼裏充滿了防備,甚至還帶著悲痛,但是看到麵前的人是薑若芯,那個他熟悉的女子,便放鬆下來。
薑若芯看著墨梵禹站起身來,向自己走過來,但是神情卻是不像之前那麼猙獰。
薑若芯隻感覺到一陣龍延香向自己襲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薑若芯不免睜大了眼睛,這王爺竟然隔著古箏抱住了自己,不過薑若芯很快放下心來,她能感覺到這一次的擁抱沒有惡意,也沒有輕薄的意思,薑若芯安下心來,也是用手回抱住擁抱著自己的男人,隻是想給他一些安慰。
墨梵禹感受到薑若芯的擁抱一頓,隨即放鬆了下來,嘴角勾起微笑,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安慰。
外麵的月亮仿佛更加亮了起來,仿佛是看著這屋裏的這一對男女,皎潔的月光照在屋子裏相擁的這一對男女的身上。
而在禹親王府的門外,一位穿著錦衣的少年也是聽到了這箏聲,在門外站了許久,想了想,轉身走了回去。而屋子裏的二人對這一切卻一無所知,一個彈著古箏,一個沉浸在古箏裏。
薑若芯第二日醒來發現墨梵禹在穿著衣服,於是睡眼朦朧的坐起來,“王爺是要出去嗎?”
“是啊,還有很多事等著自己要做。”墨梵禹回答道,而薑若芯看著他麵色如常,便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