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主管一直在前引路。一路除了鳥兒動聽的啾鳴之外,再沒有聽到任何的人聲,這讓林瑟瑟很奇怪。天色已經不早了,可是並沒有看到一對對的情侶登山。方才在路上,看到那麼多私家山,肯定都是來這裏看流星雨的,可為何這個時候了,卻沒有人呢?不一會兒,三人便登上了山。一塊巨大的石頭矗立在山頭,孤零零的頗像一個候愛的失意人。石身上,刻著遺愛石三個字。站在這裏,可以鳥瞰遺愛石公園的一切。這時,林瑟瑟才吸了一口氣,隻見山腳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可他們都被公園的圍牆隔絕在外,並且她還看到許多武裝特警模樣的人在維持秩序。公園的大門並沒有打開。這是什麼情況?這時,那個主管笑著對厲煒霆說:“三少,林小姐,今晚的浪漫隻屬於你們兩個人。等下我們送上來小吃和水果。”隻屬於他們兩個人,是什麼意思?林瑟瑟微微擰眉,她看看那些被拒之大門外的人群,她恍然一悟,驚訝的看著厲煒霆:“你包下了整個公園?”“恩。”厲煒霆的臉上現出不以為然的傲色,他微微皺眉,語氣有些厭惡,“我不喜歡太喧鬧。”所以,他的一個不喜歡,就抹殺了那麼多人的浪漫。林瑟瑟竟是無言以對。“就我們兩個人看,多清靜。”他摟過她。林瑟瑟卻躲了躲:“這樣會不會很沒有公德心?很多情侶期盼今夜。”

“有的事情不需要那麼善良。”厲煒霆摟過林瑟瑟朝遺愛石旁的一個小涼亭走去,“生活就是用來享受的。”“我們享受了,別人就沒有了。”林瑟瑟小聲低咕。“別爛好心,沒人會感激你騰出一塊絕佳的地給他們觀賞。好心的結果就是你自己看不到流星雨。”山腳下鬧嚷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大家對這種包山行為肯定相當的不滿。林瑟瑟沒有再說什麼。其實人挨人,人擠人的紛亂場麵,她也很不喜歡。隻是不太習慣這樣奢侈吧。涼亭裏的小石桌上鋪著潔白的餐布,石凳上也鋪著軟軟的墊子,已經有兩個酒杯擱放在石桌上。順目望下去,林瑟瑟看到幾個人正往山上送菜。有錢,果是大爺!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要習慣驕奢淫逸的生活才行。菜並不多,五菜一湯而已,但是都做得很精美,像大酒店的首席廚師長做的一般,非常藝術,林瑟瑟都有一點不敢吃了。這五個菜分別是:龍蝦、魚翅羹、清蒸的大閘蟹、鮑汁海參、冬瓜文蛤湯,一道清炒菜心。區區幾道菜,已是價格不菲。厲三少什麼時候節儉過呢。

哎,這才是海鮮宴,昨晚自己吃的那什麼海鮮大排檔,完全連灶台都上不了,更別說上餐桌。林瑟瑟正在觀賞每種菜肴的做工,厲煒霆已經戴好手套給她剝開一個大閘蟹。凝膏般的蟹黃立刻引得林瑟瑟食欲大開。不安什麼的都見鬼去吧,反正不是她付帳。厲家的錢多得無處花,供獻給A市的餐飲事業也挺不錯的。如此想著,林瑟瑟就吃得心安理得了。像往常一樣,她狼吞虎咽,厲煒霆淺嚐則已。上好的82年拉菲,厲煒霆也隻是與林瑟瑟碰杯的時候淺嚐了一點就擱那裏了。雖然他平時都吃得不多,但今天仿佛格外沒胃口。“你沒餓?”林瑟瑟問。厲煒霆沒說話。不是他不餓,而是他不敢吃太多東西。昨天見林瑟瑟特地去吃海鮮大排檔,他想她是喜歡吃海鮮的吧,於是今天又備了一桌,解她的饞。而他這三天每天都要輸液,海鮮什麼的最好是少吃。隻是白日上班,現在又陪著她看流星雨,醫生倒是催促了幾次,他也沒有時間去輸液。 “不必內疚,你可以統統吃完。”厲煒霆微笑著說,“我喜歡把你養得肥肥的,白白的。”林瑟瑟立刻想到蠶寶寶,嘴角不自由的抽了一下筋,但並不妨礙她繼續風卷殘雲。她一個人將菜吃得七七八八,拍了拍胸口,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