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櫃天天都在清倉,而唯獨她賠給他的那件襯衣,一直還掛在衣櫃裏。他雖然很少穿,但極珍視。林瑟瑟怔怔的站在衣櫃前,看著那件襯衣,遲遲沒有去取下來。厲煒霆等得不耐煩了,朝她走過來,抱住她濕濕的身子說:“快穿給我看。瑟瑟,這,這件衣服,我一輩子都……都不會扔的……哪怕它爛得……不能再穿了。我,我都舍不得丟。”淚水終還是那麼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林瑟瑟深吸了一口氣,呼吸微微的顫抖。太難受了,她不想再糾纏下去。那些被他提起的點點滴滴,隻會更加讓她心傷,更加擴大他拋棄她的痛。她取下一件自己的裙子,然後進了浴室,並反鎖了門。“瑟瑟,你幹嘛,換衣服還要背著我換嗎?”厲煒霆在砸門。林瑟瑟擦幹臉上的淚,然後迅速的換下身上的濕衣。
她打開門走出去,厲煒霆還有些欲倒不倒的立身在門口,對著她呆萌呆萌的笑了一下,但隨之又呶了一下嘴:“不聽話,讓你穿我的襯衣,怎麼穿……”“厲煒霆!”林瑟瑟打斷他的話,勇敢的看著他,聲音抑揚頓挫,“你聽著,你醉了。等你酒醒了,你就會記起所有,但我希望你把現在這一刻的事情忘記。”林瑟瑟說完,走到書桌旁拿出她的畫冊。厲煒霆一直怔怔的看著她,醉意一波一波,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呆傻。林瑟瑟又走到從床頭櫃旁拿起首飾盒,將兩樣東西抱在胸前,客氣的對厲煒霆說:“我走了,再見。”說罷,就要擦過他的身邊。厲煒霆卻一把摟過她,很生氣的說:“你又在生氣了?你要去哪裏?小氣鬼。”
林瑟瑟真的覺得自己快沒了支撐下去的力氣。她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厲煒霆說:“厲先生,你是真醉了還是失憶了?你在五天前,把我扔出了大門。那時候天空下著雨飄潑大雨,我林瑟瑟一步一步踩著汙濁的雨水,離開了這裏的。我們在那一刻就已經一刀兩斷了,是你趕我走的。你親口對我說,你不要我了,方姨可以作證。今天我隻是回來拿我的東西,真的沒想到會碰上你。如果有打擾到你,我說一聲抱歉。但是我去哪裏,我想我沒必要再告訴你。還有,我也不是小氣鬼,至少我跟你道了再見。”林瑟瑟說了一大篇話,厲煒霆就呆呆的聽著,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在認真的聹聽,又像是已失去了靈魂的木偶,或許什麼都沒有聽到。直到林瑟瑟說完,他才喃喃的重複:“我趕你走?我們沒關係了?我不要你了?”林瑟瑟振振自己的身子,讓自己看上去高貴一些,她微揚著臉說:“是的,你讓我滾的,永遠不想再見到我這個……賤|女人。”“賤|女人……”厲煒霆忽然暴怒了,強捏著林瑟瑟的下巴咄咄逼人的說,“哪個混蛋這樣罵你的?恩,告訴我,我要滅他全家。媽的,我的女人也敢罵。”“……”林瑟瑟實在沒有精力再和他糾纏下去,她推開他想走。厲煒霆卻一把抱住她,一點點可憐兮兮的說:“瑟瑟,不要走,不要走。真的是我罵的嗎?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可能舍得這樣罵你?傻女人,肯定不是我罵的。你想和我吵架,故意把這樣的罪名栽在我頭上。”林瑟瑟的鼻翼酸酸的,她痛苦的搖著頭,幾絲哀求:“你真醉也好,假明白也好。厲煒霆,我隻求你放了我,放我走。像我這樣被你用錢買來的玩物,是不值得你留戀的。”“不。”厲煒霆反而更加緊緊的抱著她,戀戀不舍的說,“我不會讓你走。我怎麼可能叫你滾,我怎麼可能說不要你。我怎麼可能說你是我的玩物。瑟瑟啊,我那麼的喜歡你啊,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為你花那麼多心思,那麼牽就你,你怎麼就不是值得我留戀的?你和誰吵了架,不高興了就把氣來撒到我身上。不過沒關係,我就做你的出氣筒。但是,你不許走。”林瑟瑟淚流滿麵,她迷茫了,到底醉酒的他是真實的,還是那個扔她出門的厲三少是真的?可是被趕出門的情景再次浮現,絞心的提醒著她,曾經所受的屈辱,以及她暗暗發的誓言。她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不可能被他一次又一次辱罵和好,反反複複的折磨。林瑟瑟冷著聲音:“我是會走的。”“不準走,一輩子都不準走。”厲煒霆霸道的說。林瑟瑟咬著嘴唇,忽然她狠狠的跺了一下厲煒霆的腳,厲煒霆本能的吃疼,手上的力道鬆了一些,林瑟瑟趁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