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愛芹看著棉被，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放下了睡著的蘇文娣，方愛芹騰出手摸了摸棉被，外頭舒服，裏頭厚實，是好被子。
“真真，這花了不少錢吧。”
“五十塊呢。”蘇文雨搶答道。
方愛芹一驚，道：“五十塊都花完了？那咱們以後怎麼辦啊？”
蘇文真笑道：“媽，放心吧。我跟小雨下午就出去賺錢去，放心。”說著拍了拍方愛芹的背。
方愛芹麵上是放了心，心裏卻想：她這個大女兒真是變化太多了，現在看著完全是個大人，甚至她也沒她老練，生了一場病就成了這樣，還真是因禍得福。
中午草草地吃了頓飯，蘇文真和蘇文雨就抓緊時間去釣魚。她們要趕在冬天來臨之前賺到錢，否則天一冷，魚便不好釣了。
“大姐，給你吃糖。”蘇文雨坐在蘇文真旁邊看著她釣魚，實在無聊，便掏出糖來吃。
蘇文真沒接，隻笑道：“你不是說一天一顆的嘛。”
蘇文雨嘟了嘟嘴，把糖放回口袋，沒說話。左看右看，忽然朝著田埂上喊道：“大姐，那個是不是外婆？”
蘇文真忙朝著她指的放下看去，果然隻見一個穿著褐色衣服的婆婆走過來，她手上拿著一個籃子，身形看著挺像她們外婆，但是離得遠，看不清楚。
“小雨，你過去看看。”
“嗯。”蘇文雨忙爬起來跑近了，又跑回來道：“大姐，真的是外婆，她好像要去家裏，咱們要回家麼？”
蘇文真提了提魚簍，裏頭是兩條半大的大頭魚，若是做魚蛋也差不多能做個二百個了。
“既然外婆來了，咱們就回家去吧。”蘇文真將魚拿出來放到籃子裏，就跟蘇文雨一道趕回去。
到家時，隻聽見屋子裏方愛芹和方氏在說說笑笑，蘇文真便讓蘇文雨先進去，自己在外頭處置了兩條魚，才拎著進了屋子。
蘇文雨正在試穿一件半新不舊的衣服，見蘇文真進來，忙道：“大姐，這是外婆帶來的，好看嗎？”
方愛芹解釋道：“這是外婆幫工的那家人的，做多了穿不了，挑了不穿的送給了你外婆，你外婆就拿來給咱們了。呶，這裏還有你的。”說著將床上一件青色的單杉遞給蘇文真。
蘇文真接過看了看大小，笑道：“謝謝外婆了，我們正愁沒錢買衣服呢，天又冷了。外婆真是雪中送炭。”
方氏被誇得不好意思，拉了蘇文真和蘇文雨坐到自己身邊，笑得皺紋都擠在了一起，道：“外婆老了，掙不了錢，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不會的。”蘇文真笑道。
坐了一會兒，蘇文真便起了身，道：“媽，你跟外婆聊著，我先做魚蛋，一會兒拿出去賣，晚上咱們就吃魚湯麵怎麼樣？”
方愛芹忙點了點頭。
看著蘇文真在灶台邊忙碌著，又有蘇文雨在一邊打著下手，方氏悄悄抹了幾滴眼淚，拉著方愛芹的手道：“看孩子們這麼懂事，我就放心了。不像你哥和嫂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