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愛芹摸著蘇文雨的頭道：“小雨，舅媽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因為要重新買，才一時氣惱了而已。”
蘇文真抱著蘇文娣在一邊笑道：“媽何必給她打哈哈呢。那話誰聽不出來，我看小姨每次回來都給她不少好處吧。”不然怎麼一聽見是方愛鳳吃的，就大氣都不敢出了。
方愛芹笑了笑，沒說話。
回了家，四個人將昨天剩下的菜熱一熱，煮了一鍋飯吃了。雖然是剩下的，吃起來卻是感覺比方家的好吃多了。
一連四五天，蘇文真都跟著方愛芹到處走親戚，有些她有點印象，有些卻是一點都不認識，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方愛芹離了婚一個人帶著三個女兒，交談的內容也大多是問她們過得怎麼樣，然後哭窮，意思聽著倒不是要接濟，而是怕她們過不好去借錢。
到了初六，要走的親戚都走完了，才有空歇下來好好洗個澡，換換衣服。恰好天氣又不錯，便將被子一道拿出來曬曬。
蘇杜氏路過她們家門口，看到那一排嶄新的衣服被子，比自家用的都好，頓時心裏就有些不爽。
見方愛芹抱著蘇文娣出來，忙上前道：“嫂子啊，你們家用的東西可真好啊，比我家好多了。你都不知道，我家的棉被啊，到現在都發硬呢，晚上膈得肉疼。”
方愛芹笑道：“哪有多好，隻是家裏沒被子才買的，用個兩年也就硬了。”
蘇杜氏摸了摸被子，隻覺得柔軟又親膚，笑道：“嫂子，多少錢買的？借我點錢，我也去買一條唄。”
“這……”方愛芹有些尷尬，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拒絕得找個好借口，可是她想不出來。便朝著裏頭道：“真真，咱們的被子多少錢來著？你嬸嬸想問咱們借點錢去買呢。”
蘇文真本是在家裏教蘇文雨學習，聽了這話急忙出來，隻見蘇杜氏在摸著被子，忙笑道：“媽，你這都不記得，咱們這被子不是六十塊一條麼。家裏過年窮成這樣，哪裏還有錢啊。”說著對蘇杜氏道：“嬸嬸，這也就是叔叔兩個月工資罷了，反正今年已經開了春，等明年再買唄。”
蘇杜氏聽了頓時翻了個白眼，照著蘇太婆這種樣子，她哪裏還能存到錢。忙回頭笑道：“哎呀，嫂子，這大過年的，您也不想我們過得那麼慘。咱們都是被那老女人欺負的人，咱們可得團結。”
方愛芹無奈道：“可是我們真沒錢。過年都花完了。”
看她們完全沒有鬆口的意思，蘇杜氏臉上的笑頓時就不見了，沉著臉說道：“真是越有錢越小氣。”
蘇文真淡淡笑了笑，道：“嬸嬸，您走好。”
蘇杜氏咬了咬牙，也不好意思再留在這裏了，隻好拔腿就走，走到路邊，朝著小房子啐了一口。
這邊蘇文真看著她的樣子哈哈大笑，逗得方愛芹都笑了。方愛芹忙道：“真真，有那麼好笑麼？”
“當然好笑，熱臉貼了冷屁股，還不好笑麼？”蘇文真說是這麼說，卻還是斂了笑意，認真道：“媽，我想著鄒老板那裏要十一才開始送貨，這幾天我想去店裏布置布置，過了正月十五能營業就先營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