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省秋收的事你是不是忘得一幹二淨了?你答應當地百姓什麼了你還記得嗎?”晏璘道。
晏珅猛然想起,他身上還有未完成的任務,更是對江南百姓的許諾。
“沒話說了?”晏璘恨道,“如果你做不好,就不要接這樣的擔子,免得讓人笑話。你可以丟人,朝廷不能丟人,老百姓不能不管。這幾天為了你的事,皇兄連催幾道諭令下去,撥銀減稅,總算為你圓了那個承諾。你知不知道你自以為是的這點驕傲,在皇兄眼裏已經一文不值了?”
晏珅無言以對,這一次他的確有錯。
“今次來隻是皇後托我來看看你,方才那些話你可以當沒聽過,自然皇兄也沒打算讓你知道。”晏璘平靜下來,卻還是一臉怒容地看著弟弟,“但是接下來的話,你好好記著,不是皇兄也不是皇後讓我來告訴你的,隻是作為哥哥,我認為有必要提醒你。”
晏珅不解,帶著倨傲的神色看著他。
晏璘道:“先頭我說梁婕妤在冷宮那些話,半真半假而已。她的確還在冷宮住著,不過早就和皇上和解了,他們從來沒有不信任對方,你認為的皇兄沒有保護梁婕妤,隻是你看不到他做了什麼而已。更何況你不是帝王,你如何知道一個帝王還怎麼保護自己的女人。還有……梁婕妤有身孕了,雖然還在冷宮,但日子過得很好。”
“這算什麼?有身孕了還留她在冷宮那晦氣陰冷的地方?”晏珅的第一反應,卻隻是心疼嗣音。
晏璘搖頭,歎息道:“說這些不是想刺激你,晏珅,你有家室妻妾,很多事你該懂的。你要喜歡上梁婕妤沒人能管住你的心思,但是我告訴你,就算你把朝廷鬧得底朝天,一堆爛攤子收拾不了,皇兄都會忍你。可如果因為你而讓梁婕妤受到傷害,他會眼睛也不眨地殺了你。而你不要自以為是的一往情深,事實上是在把你喜歡的那個女人推入萬劫不複之地。做事情前,用用你的腦子。”
這一次,晏珅徹底沉默了。
“言盡於此,往後我不想再重複。”晏璘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兄弟之情,誰又必須為你死守底線?”
他言罷,終究是走了,片刻原先那獄卒就回來,見裏頭狼藉一片,就招呼人來打掃,隨後趕緊將門鎖了怯怯地離去。
饒是方才獄卒們進進出出,晏珅站在原地都一動不動。
他怎麼了,到底怎麼了?難道真如七哥說的,他現在的行徑隻是一個耍賴要糖吃的孩子?
“嗬……她懷孕了,她有了他的孩子了。”晏珅突然笑起來,這笑裏頭不知融了多少種情緒,可隻有一種是他最敏感的,如果梁嗣音幸福,那就太好了。
皇家定了九月二十於京郊獵場秋狩,因此次皇帝和各皇親子弟都可帶女眷前往,所以容瀾等人也要隨駕。
這日眾妃聚首坤寧宮,唯抱病的年筱苒和冷宮的梁嗣音不在,容瀾不提,隻論日後的秋狩,笑道:“本宮很多年沒騎馬了,真怕給皇上丟臉,記得咱們姐妹裏蠻兒騎術最好,這一次可要多給皇上長臉啊。”
最近宮裏風風雨雨的卻沒她宋蠻兒一點事兒,冷眼旁觀早就膩歪死她了,聽說要隨駕秋狩,樂得不行,此刻更是被皇後挑起了興致,樂嗬嗬說了半日,一轉眼看著賢妃,卻道:“娘娘派人叫三殿下帶上郡王妃一起吧,她可是從草原來的,臣妾真想見識見識她的騎術。還記得浩爾穀部送來的畫像,就是那一副手持馬鞭的颯爽英姿。”
容瀾聽得“畫像”二字,心裏一梗,隻是麵上不做色,而李子怡之後卻說了,她沒想到也一點都不覺得可樂。
“可惜赫婭不能陪妹妹馳騁獵場,這孩子呀,有身孕了。”李子怡早就在見到何子衿時知道了兒媳婦確實懷孕的消息,但一直想找合適的機會來顯擺,今時今日便是了。
她一轉身,朝容瀾笑:“恭喜皇後娘娘了。”
容瀾自然是笑臉相對:“你幾時知道的,本宮這裏竟一點也不曉得。”
李子怡賣弄說:“的確是前幾日的事了,可這孩子害羞不肯張揚,況且娘娘這裏忙碌,臣妾也不想給您添麻煩。”
容瀾玩笑般點穿她說:“你這是存心藏著來炫耀呢,能給本宮添什麼麻煩?孩子有了身孕是好事,你悶著不說,自己偷著樂。”說著喚繡蘭,“趕緊去告訴皇上,讓皇上也歡喜歡喜。”
“如此真是可惜了,三殿下病著,郡王妃也不能來,多難得的機會。”宋蠻兒拊掌歎息,眼珠兒一轉,突然正兒八經地對李子怡道,“可要叫郡王妃小心,這個季節人都肯病,你看三殿下至今沒好起來,別叫她也染了。”
李子怡麵色尷尬,哼笑不言。
容瀾也道:“昀兒這是怎麼了?病了那麼久也不見好,改日將何子衿傳召進來本宮要問問清楚,他若不成了,換個人去照顧便是,禦醫館也不隻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