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聽了心裏很暖,甜甜一笑說:“別的倒沒有什麼,隻是母後那句話戳中我的心思,我竟是忘了該保養好自己,不然將來……”後半句話沒說出口,通紅的臉已出賣她。
泓昀憐惜不已,握了手拉到身邊說:“你知道便好。”又問冷不冷,要不要風衣。
其實赫婭和劉仙瑩的對話很快就結束了,她不緊不慢地追上來,遠遠瞧見丈夫和梁如雨依偎著,猛地想起大婚後他們進宮,自己想挽著丈夫,泓昀卻說什麼天朝規矩大,夫妻倆也不能在外親昵。那這會子他們這算什麼?泓昀是睜眼說瞎話嗎?
“梁如雨,我看你的狐狸尾巴還能藏多久,泓昀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赫婭恨得咬牙切齒,忙著趕過去,硬生生將兩個人分開了。
嗣音這邊一路回符望閣,便猜想彥琛是為剛才的事動氣了,怎麼會是因為初齡哭鬧他才離席,分明就是心裏不高興,懶得看到席上眾人罷。小太監告訴自己說皇上離了坤寧宮就去了符望閣,天曉得這一個多時辰他獨自在符望閣裏幹什麼,若是生悶氣,過會兒一準不給自己好臉色看。而給泓昀府上送藥的事,她早就想好怎麼對皇帝說了,隻是沒想到發生了今夜這件事。幸好何子衿信守承諾,她總算沒有白與他做下約定。不過此刻想來多少有些後怕,若何子衿毀約,自己該怎麼辦?
待到符望閣時,果然氣氛有些嚴肅,方永祿笑得不冷不熱,朝嗣音搖頭表示不曉得皇上此刻的心情,隻說在樓上和公主玩鬧。
嗣音先洗手換衣裳,拾掇好了才緩步上樓來,聽樓上靜悄悄的沒有聲響,猜想丫頭已經睡了。誰知二樓僅有奶娘在,她低聲說:“皇上抱著公主在閣樓呢。”
嗣音再拾級而上,卻見彥琛在躺椅上閉目而眠,初齡則趴在父親胸前也睡得正香,他的衣袂如被子一樣蓋在女兒的身上,自己卻什麼也沒有,隻是合著衣裳就睡。
幸而門窗緊閉,秋風漏不進來,不然皇帝就這樣睡著必要著涼,嗣音蹙眉搖頭:“真真是兩個孩子。”
她轉身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毯子,繼而悄聲過來蓋在彥琛的身上,這父女倆也不知先頭瘋玩了什麼,竟累得睡得如此香甜,一大一小這個模樣,委實可愛得叫人心裏發甜。試問彥琛的兄弟姊妹裏,有幾個曾經這樣臥在先帝的懷裏?而泓曄他們,又和父親親近過幾回?
彥琛給初齡的愛,其實就是普通百姓家裏爹爹對閨女的疼惜,隻因在嚴肅的帝王家才顯得有些出格和彌足珍貴,想到女兒能在帝王家得到這樣的愛,嗣音心裏是說不盡的幸福。
此刻初齡似乎是做夢了,趴在父親胸前挪動了下手腳,嘴邊一溜淌下口水,看得嗣音隻想笑,又怕她髒了彥琛的龍袍,忙拿絲帕來擦拭,不想到底驚動了彥琛,他帶著睡意沉沉地說:“你回來了?”
嗣音反道:“皇上突然離席,叫娘娘好不尷尬。”
“是嗎?皇後不高興了?”彥琛醒了,見身上多了毯子,便隻顧著把女兒蓋好,又怕她睡得不舒服,輕輕地將她抱起托在臂彎裏。
果然這樣的姿勢最舒服,初齡滿足地蠕動著小嘴,不由自主地把手指塞入嘴裏吸吮,可愛的模樣叫彥琛看得癡了。
“沒有不高興,隻是臣妾以為而已。”嗣音說著,伸手來要拿出初齡的手,偏他的父親攔住,寵溺著說,“罷了,別弄醒她。”片刻等女兒睡安穩了,才問道:“你教她喊十四叔的?”
嗣音一愣,沒想到皇帝竟是問這些,回道:“沒有,隻是周桃來過兩次,教她喊過十四嬸嬸,皇上也知道,她是不會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