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沒說話。

他是那裏的主宰,暴亂是會有。

是他想有就有,不想有就一定會沒有的地方。

袁崢崇和葉芷青死在了邊境的暴亂中。

怎麼想,都是一場安排。

她以為,弄死了袁思純,她的人生終將平靜。

動了殺人的念頭,並且真的付諸行動,是個狠人。

結果比起薄景川,她突然覺得自己還遠遠比不上。

從未聽他提到過隻字片語。

兩條人命便沒了。

當初沒有把袁思純的屍體帶回來,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早就動了徹底弄死袁家上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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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老爺子命薄嶽林幫著袁沐純給袁家辦了葬禮。

參加葬禮的人寥寥無幾,屍體並沒有找回來。

溫煦琛跟薄景川打了招呼,要他們的屍體,算是給袁沐純一個交代。

人已死,所有的一切的如過眼雲煙,沈繁星說了同意,薄景川沒有拒絕。

喪禮的當天,溫煦琛將三人的骨灰盒交給了袁沐純。

袁沐純神色平靜的接過,雙眼還有未散去的紅。

縱然他們再無情,可到底還有至親這層關係,讓她難過讓她委屈,讓她意難平。

生來就隻圍著袁思純一個人轉,到最後,就算是死,也是因為她。

溫煦琛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抿緊了唇,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些話,他隻能爛到肚子裏。

這一生都不會告訴她真相。

袁沐純將骨灰安置好,來參加葬禮的眾人也忍不住搖頭歎息。

索性是將骨灰找回來了。

對袁沐純一陣安慰,紛紛散去。

葉菁芸讓貝蕾來參加了葬禮。

畢竟是人人皆知的親戚關係。

貝蕾跟袁沐純關係並不怎麼樣,本以為全程下來也不會說上幾句話。

然而貝蕾最後站在她的身邊沒有離開。

人來人去,袁沐純站在門口,目光平靜。

“薄家的人來了嗎?”貝蕾突然開口,諷刺滿滿,“我說的是薄景川,還有那個叫沈繁星的女人。”

“他們沒有道理來。袁思純做的那些事,惡心都已經要把人惡心死了,憑什麼要來吊唁她?”

袁沐純的話讓貝蕾更是冷笑一聲,“是沒道理來,還是不敢來?”

“你什麼意思?”

貝蕾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的保暖外套,畫著淡淡的妝,紅唇勾著諷刺。

“袁思純是被沈繁星弄死的,袁崢崇和葉芷青說是死在了暴亂裏,可那裏再亂,也不可能天天有暴亂,他們到底是有多悲催,剛剛到了那裏,就遇上了暴亂?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好的。徹底滅了你們袁家才是真。袁沐純,葉芷青和袁思純你沒感情這個可以理解,但是殺父之仇,你難道就這麼算了?”

袁沐純沉默半晌,看著貝蕾,突然勾唇笑了起來。

“別激我。沒憑沒據空口給我安排殺父仇人你目的未免太明顯。況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他們一個個是什麼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不作不死,如果袁思純一開始不先起了殺人的念頭,那麼也不會有今天的後果。因果報應而已,更何況,我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是想要報仇也無能為力,你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