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庭深緩緩垂眸盯著她,漆黑的瞳仁定在她的臉上,深邃寒涼。
沒什麼表情,卻又無端感覺得到從他挺拔的身軀裏滌蕩出來的冰冷和肅殺。
“髒?”
葉清秋垂眸,重複,“是啊,剛剛換了新裙子,我不想馬上就被弄得滿身汙漬。”
厲庭深眉心微微頓了頓,葉清秋又催促。
“放我下來。”
這時一旁一直默不作聲,察言觀色的醫生突然開口。
“厲先生,您的胳膊,是不是要先處理一下?我看您袖子上還有血……”
厲庭深的眸子突然閃了一下,一直落在葉清秋臉上那寒涼冰冷的視線突然之間染上幾分溫淡的笑意。
再開口說話,那慣有冷漠和低沉的嗓音也含了些許愉悅。
“……應該沒弄到你衣服上。”
葉清秋蹙著眉,“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厲庭深細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轉身重新將她放到床上。
“乖乖坐著,等我。”
葉清秋將頭轉到一邊,“你在這裏處理傷口,我自己可以出去。”
“誰說我要處理傷口?”
厲庭深含笑的嗓音讓葉清秋的眉心越皺越緊,轉頭冷冷看著他,卻撞見他掛著一絲淺笑的俊容。
而他也正在脫衣服,為了方便抱她而敞開的西裝外套被他脫下來扔到了一旁,純白的襯衫更加直觀清晰地看到右邊的袖子幾乎都被血染紅。
葉清秋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她掉下懸崖被拉上來都沒有受這麼重的傷,怎麼他卻成了這副樣子?
至於?
厲庭深沒有將襯衫脫掉,拿著手機給肖楚打電話給他準備一套幹淨的衣服之後,就隻將右胳膊從袖子裏拿了出來。
葉清秋坐在床上,厲庭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左半邊身子在她的位置,所以她看不到他的右臂到底傷成了什麼樣子。
隻是聽一旁的醫生有些驚訝地感歎了一聲,“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葉清秋朝著他瞥了一眼,最終視線隻能落在他的肩膀上。
“這像是被什麼尖銳又粗礪的硬物生生刺進去的……不馬上治療很容易感染化膿,甚至整個右手臂都有很大概率壞死……”
葉清秋放在腿上的手指突然輕輕顫了顫。
“你是用嘴治病的?”
厲庭深睨著醫生,冷漠的臉色帶著些許警告。
醫生馬上閉了嘴,默默給厲庭深清理傷口。
葉清秋坐在床上,斷斷續續的血腥味和殺菌消毒水的味道傳來,旁邊的垃圾桶裏,一段又一段染滿了血的白色紗布被丟進去。
視線緩緩從垃圾桶移到厲庭深的側臉上。
他五官天生就是上帝偏愛下的饋贈,就連連接五官的每一寸線條,在起承轉合之間都給他每一個清淡的表情賦予了絕對的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