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季弛回來,韓氏頻頻受到各方麵的阻力,稍微一查就查到了是尚卿墨的手筆。
他對韓家施壓,毫不掩飾,明目張膽,完全沒有顧及兩家的情麵。
尚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把尚卿墨叫回家,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理由!”
尚卿墨神態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姿態漠漠閑適地坐在沙發上,淡淡道:
“看不順眼。”
“尚卿墨!”
“或者說……”尚卿墨又安然道:“但凡跟尚七七有關的人和事,我看著都不順眼。”
老爺子被氣的直咳嗽。
從尚七七兩年前離開,尚卿墨幾乎很少回來,往日規定的每個周末回本家這件事也很少再履行。
父子兩個每次見麵,不是兩臉冷漠,無言以對,就是老爺子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因為尚七七的事情,就是因為尚卿墨遲遲不肯舉辦婚禮的事情。
現在顯然又不外乎是因為牽扯到尚七七。
“兩年,兩年了,有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吧尚卿墨!你跟七七一個孩子置什麼氣?兩年都消磨不了嗎?!”
“不論是誰,惹了我總歸要付出代價,我夠不到教訓她,跟她有關的人,自然要替她先受著。”
“那你是不是也得教訓教訓我!”
尚卿墨顯然沒了耐心,站起了身,“話不用這麼說,您是我的父親。”
尚老爺子眼看著他要走,沉聲命令,“不要再動韓家!”
尚卿墨沉默離開。
父子兩個再一次不歡而散。
實際上紙終究包不住火,兩年時間,足夠讓尚卿墨查到尚七七的下落。
不過他就是像跟自己置氣一般,負氣不繼續找她,不見她,不打聽有關她的任何消息。
他執拗的等到她違約回來的那一天,可以有理由和借口諷刺她的本事和狼心狗肺。
然而她又一次向他展現了她的本事。
她果然沒有回來。
回到市區別墅,看著冷冷清清的屋子,尚卿墨一語不發地上樓。
傭人也早已習慣了他越發冷漠的性子。
無聲地退出了餐廳。
餐廳的恒溫餐桌上,簡單的三菜一湯分毫未動。
*
轉眼又一個兩年已過。
今年是尚七七離開的第五個年頭。
臨近暑假前夕,又是一個畢業季。
國外兩年製研究生已經結束,她在不久前也毫無例外的拿到了碩士學位。
雖然學校一再挽留,她覺得夠了。
兩年前她沒有回來,已經夠對不起爺爺了。
她不能再那麼自私。
她的人生,都是這個老人賦予的,走到現在,她對老人感激不盡。
國內的夏天仍舊不敢恭維。
機艙門剛剛打開,一股熱浪就撲麵而來,出機艙的人們都忍不住低呼出聲,再感歎一下國內的氣候。
取了行李箱,走出機場大廳,站在烈日之下,看著不遠處的廣場,一股股熱氣從地表騰起,偶爾拂過的風也帶著熱氣,吹起臉頰兩側的發絲。
額頭上馬上滲出了汗水,她拿出包包裏的防曬衣套在身上,視線一直在周邊尋找著什麼、
“七七。”
一輛羅爾斯剛剛抵達出口,開心地喊了一聲尚七七。
看到車窗探出來的那張熟悉的臉,尚七七笑了笑。
韓季弛將車子停穩,打開車門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展開雙手,將尚七七擁在了懷裏。
“歡迎回國。”
尚七七笑著“嗯”了一聲,伸手在韓季弛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韓季弛鬆開她,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
“快上車,我剛剛給你買了冰激淩,在小冰箱裏存著呢。”
尚七七將視線放到了車裏。
韓季弛牽著她,讓她上了副駕駛,又打開小冰箱給她把冰激淩拿出來遞給了她。
“你喜歡的香草口味,裏麵還有哈密瓜和菠蘿口味的。”
“謝謝。”
車子啟動緩緩離開機場,韓季弛對尚七七這次回來情緒一直很高漲。
“有什麼要買的或者要辦的事情嗎?”
尚七七搖頭,“沒有,我想直接回家見爺爺。”
為了不讓老爺子興師動眾,尚七七並沒有告訴他們今天回國。
所以當韓季弛將她送回本家,直接損了一個紫砂杯。
猝不及防見到思念了四年多的孫女,老爺子一個激動,手裏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看著那明顯比離開時蒼老了幾分的老人,尚七七心裏充斥著愧疚和自責。
通紅的眼眶裏當即就湧出了淚水,“爺爺……”
尚老爺子也紅了眼眶,嘴唇顫抖了半天,眼淚先流了下來。
直到尚七七朝他跑過來,跪到在身邊,哽咽著不斷地跟他道歉,他才回神,伸出顫巍巍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傻孩子,起來,你快起來,爺爺不怪你……”
管家在一旁也趕緊上來把尚七七扶到了沙發上。
“小小姐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什麼墊墊肚子,我這就吩咐傭人去準備一下今晚的晚餐……”
“謝謝陳叔,我現在不餓,等著吃晚餐就好。”
“行,那我讓人給你們準別些茶點!”
管家急匆匆走了。
老爺子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複,抓著尚七七的手一直問她在國外這幾年的事情。
尚七七事無巨細地都跟他說。
韓季弛一直坐在一旁聽著,看著。
兩年不見,尚七七比兩年前又有了新的變化。
剪短的發又長了,少女感漸漸褪去,沒有了幾年前那略有些跳脫的活潑性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澱下來的溫柔婉麗,柔美矜持。
她的蛻變讓人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