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哥,打電話給陳喜,她經常回家,會知道的!”陳悅急道。
我打了個電話給了二妹陳喜,在她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中,我才知道了我家發生了那麼多事。母親生病,為了省錢,能忍則忍,後來不行了,才要去醫院,錢用完了,隻能賣田賣地,賣田地又和鄰居為了幾平方米地吵了起來,鄰居與我們不同姓,人多勢眾。父親一鋤頭砸過去,把那人砸得頭破血流。那些人就操起家夥反砸過來,母親擋住了父親,被打斷了腿,沒錢動手術,躺在床上。父親怕我和我陳悅知道後過的不安,應是要陳喜不能向我們透露半句,否則就打斷陳喜的腿!當然他隻是嚇唬陳喜而已……
陳悅手拿著我的手機,蹲在地上一邊聽一邊哭著。
我隻覺全身發寒,就像在聽別人說一個故事,刺人心疼的故事。
我牽起陳悅的手:“別哭了!別哭了!走,我們回家。”
走了幾步後,蘇夏問道:“你們怎麼回家!?”
我回頭過來,才記得蘇夏也在這裏。
“哥,我先和我們老師說一下。”陳悅跑過去找她們的老師了。
“蘇夏,你也見了……我還有事。其實,說白了吧,花開花落終有時,像我們這樣,糾纏下去也隻會無疾而終。還不如……”
蘇夏頓了一下:“走吧,我開車送你們回家。”
“你送我們回家!?”我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現在去坐車到你們那,今晚都到不了!”蘇夏說得對啊,我們坐的跨省車,現在回去湖平市買票也買不到啊。
就這樣,蘇夏開車,把我和妹妹送回去,一路上我和陳悅心情低落,自然也不願意說話,蘇夏倒是說了不少寬我們心的好聽的話。
風塵仆仆幾個鍾頭,傍晚時,站在熟悉的家門口,跑進去,家裏少了熟悉的那份溫暖,陰涼寂寞的空氣充斥滿屋。
“媽……”我和陳悅跪在被病痛折磨的母親床前,泣不成聲。
母親看到我和陳悅,大吃一驚:“你們……你們怎麼回來了?”
“媽!你都這樣了,為何還要瞞著我們呢!?”
爸爸剛從田裏回來,把扁擔放下走到我旁邊:“你怎麼回來了!?”
我指著母親問他:“為什麼媽媽這樣你還瞞著我!?”
父親道出了自己的苦楚,那條腿重傷,需要一萬多動手術,家裏暫時一下沒那麼多錢,又不敢在醫院耗著,隻能先把母親接回家,等湊夠錢了再去醫院了。
我二話沒說,抱著母親出外麵攔了一部車,全家人到了醫院……
把母親安頓好後,父親和我坐在走廊外邊抽著煙:“兒啊,你有出息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可是我看得出來,你的生活並不算很好啊。”
“怎麼不好!?我現在開奔馳!在一家公司當經理!”我騙父親道。
父親幹笑兩聲:“嗬嗬……你開奔馳還抽不到十塊錢的煙嗎?那車,是那女娃兒的吧。”
“是的。”
“楊天,那女娃兒,看起來挺不好惹的。咱這樣的身份,和人家相差太懸殊了,和她在一起,你會不開心的。”
“說這個幹什麼……我現在隻希望媽媽的病全好起來。爸,我們家……看上去比人家差了太多。我想,我想給你一些錢,把房子蓋起來,妹妹今後的學費生活費我都包下了,你就不要去幹那些活了。”想起自己房子的破爛,老爸老媽每天都要住在那裏,心裏湧起陣陣酸楚。
“兒啊……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這些錢,你是想從那女娃兒借來的吧?你那點心事,老爸哪能看不出來?這個你就別擔心了,爸爸媽媽住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現在隻要你媽的身體好起來,比什麼都強。你就好好回去上班工作掙錢。”
“掙錢掙錢,也不知這錢為誰而掙,《聖經》中的一段經文說:世人行動,實係幻影;他們忙亂,真是枉然。聚積財富,不知將來有誰收取?你們過得不好,我還有什麼心情工作!萬一你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掙錢來做什麼?房子一定蓋起來!爸!每次想到你和媽媽那麼苦,我難受啊!……”
父親含淚笑著:“我有一個好兒子啊!房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咱一起慢慢做,總有一天我們也會跟別人一樣住三四層樓的明亮房子的!”
“爸,如果你不答應我,我還有什麼心情去上班?還有什麼心情去工作?”
父親抓住我的肩膀:“你要和人家女娃兒借錢?人家看不起咱!你跟人家借錢了,那你跟她又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