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程老板,說句老實話,這個規模,如果沒人競爭,那倒也好辦,可一旦有人參與競爭,我隻能說抱歉。”
“咦?剛才你不是說決策權不在於你麼?你就這麼肯定?”
“決策權是在總監手裏,可如果別人的手筆比你大,你覺得我們總監會選擇別人還是你?”
“這個……這個就要有勞你了!是吧?你就開個口,成吧?”
“對不起,我隻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這家夥見我不願收禮,咬緊牙想開罵什麼的,僅僅一刹那,立刻換上笑臉:“那麼,就勞您多多費心了。”
“這是我該做的。”
這人很想談成這單子事情,一直在求我要大力幫忙,我沒聽進耳朵裏。我要是受賄,不也就幾萬塊錢,給人家留把柄,怎麼死都不知道,員工私底下接收這種賄賂是違反公司規章製度的。合同上白紙黑字,被捅出來的話,魔女隨時可以炒我,甚至王華山也可以告我,送我上法庭。
魔女告誡我最多的就是不要私底下接收不明不白的錢,會被王華山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隨便利用。看我無動於衷,程勇老板壓不住火氣了,急火攻心:“說了那麼多,你直接給我一句話,成或者不成?”
“幾率渺茫,這是實話,那個是新開發的商業區,一定不可能隻有你一個投資商,而且投資額有點小。”
“小?你一個小小的業務員,敢說我一百多萬的數額小?狗日的。”
我憋住了沒發出火來,看我穿得文質彬彬,當老子好欺負。
“操你媽的,明天我親自上億萬談去,派出個傻逼業務員,有個毛用!”看吧,狼性畢露。
“程老板,我先走了,這個事我會和我們總監談的。”
“談你媽逼的談!傻逼!我自己跟你總監談去!給我滾蛋!操!”他不留餘地的大罵道。
兩個陪酒的女孩看著我,帶著同情。
我拿了文件袋,走了……
想高貴,永遠謙卑為人,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反常思維,柳暗花明。魔女教我的。不過我倒是沒見她忍過。
忍,小忍修身大忍成佛……
走在大街上,給了子寒一個電話,她沒接。
路過一個自行車店,立定站住,想了想,之前一直說要買自行車,在宿舍區裏來去方便。
進去就買了,買了後,想放到的士上回宿舍,算了,先去電影院那邊找電影票,騎著自行車回去也不錯。
涼風習習拂麵,心情好了許多。在一個十字路口紅燈前停下來,一部紅色的別克新君威在我旁邊停了下來。這部車子,從上上條街道就跟著我,好像想撞死我似的。
車裏放著一首永遠能撩動我心緒的歌,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因為夢見你離開,我從睡夢中醒來,看夜風吹過窗台,你是否能感受我的愛,等到老去那一天……
這首歌讓我想到了大學歲月,還有牡丹。
豆蔻年華,在那如歌的歲月
我們曾經怦然心動,我們也曾淡淡悵惘過
惜陰亭下彩蝶舞,林蔭盡頭光如織
最純的校園戀,最美地詮釋愛
流雲飄散的時節
以前我曾經拿起吉他,為她唱歌,為她唱這首一生有你,還會輕輕給她吟詩,讚美她的漂亮清純:伊人美,伊人淚,伊人憔悴男兒醉。伊人獨唱伴月光,不知伊人為誰傷。
一生有你,古典清音。給予內心一片最幹淨的塵土。
自從她離開後,我摔了吉他,燒了所有詩句,發誓永遠不再彈吉他,永遠不再寫詩,還好沒有發誓永遠不再畫畫,不然不能素描蘭姐了。
紅色的車子,裝黑色的玻璃,看不清楚裏麵的人,我在往裏麵看的時候,那個開車的卻把車玻璃徐徐降下來伸出狗頭對我罵道:“操你媽的龜兒子,騎個破車還要跟老子談個百來萬的生意!”
程勇。
我驚訝不是驚訝程勇開車跟了我幾條街來罵我,而是他把玻璃窗升回去時,我瞥眼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對,是那個人了,化成灰我也認得,讓我痛不欲生了整整一個冬天的女人。牡丹。
紅色君威在綠燈後,轟油門飛馳而去……
對,的確是牡丹。我說怪不得這個勇哥有點麵熟,我曾經在酒吧門口見到,勇哥摟著她走出了酒吧門口。給了牡丹一百萬,牡丹跟他走了的人。
牡丹也曾說過,最喜歡的是紅色的轎車,這個夢想,有了另一個男人為她實現了。
牡丹也曾說過,最喜歡聽的歌是我給她彈吉他唱這首一生有你……
突然感覺全身都發冷,寒氣襲人,頭漸漸的疼。這該死的女人……
頓然失去了一切的熱情,電影票不想買了,也沒了目標,隻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