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她說什麼,如果她家人說什麼做什麼,不要那麼放在心裏。”
“能不放心裏嗎?”恨恨的,喝了一大口酒,嗆到了。所以,你那點事兒我看能斷就斷了吧,別以為你找了個好的就怎麼樣了,時間長了還不是一樣?!過日子還得踏實點,整天光弄那些花裏胡哨的有什麼用?到頭來是虧得還是你自己,你現在這個年齡也知道什麼好什麼壞,自己也知道好賴,以後遇事兒多想想,別動不動就摔盤子砸碗的,到時候你後悔都找不到地方……”
父親一口氣數落著我。
自己的沉默基本上在父親看來就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而實際上自己的心思早就飛到想象同事是如何為我挖這個坑的上麵去了,以至於後麵父親一大段一大段的話自己都完全聽不見了。
“我還是先回去吧。”喝幹了杯子裏最後一口酒,跟父親解釋了下,我轉身出門。
父親跟了出來。
“去跟王華好好談談,把你自己的事兒也抖摟幹淨了,好好過日子。聽見沒?”
“知道了。”
“有空帶著王華一塊兒回來!”在我加油門離開家門的一刹那,父親大聲的囑咐著。
對於父親的話,我向來是不敢違背,但不違背歸不違背,這源於我從小他對我的教育和嚴厲的管教。但內心裏總是有一種抗拒的心理,結婚後父親對我的批評和管教則大大的減少了,一來是因為自己也已成家,二來是我們這個孩子大學畢業後能達到這麼成功的很少,父親一直覺得我挺為他爭光,他們這一輩人盼的也許就是這個,隻要工作順順利利,周末能帶著老婆回家看看就很滿足了,他們所享受的隻不過是周圍的鄰居們談論起來說誰家的孩子多麼多麼有出息,現在怎樣怎樣,勸自己家的孩子以後也要使勁上學,爭取以後也跟誰家的孩子一樣等等,所以,往日裏我一回家父親總是喜滋滋的,而從今天跟我的談話中也能看的出,自己小時候父親的那種嚴厲和嗬斥甚至打罵的現象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有的也隻不過是勸教,哪怕像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也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動不動就不問青紅皂白的數落一頓了。
我回到家,又是無力靠在沙發上,門外有腳步聲。從步伐的聲音上隱隱的透露出一種幹脆和沉重。沒想到子寒和蘭姐也來了,王華需要人陪著,我讓子寒陪著她,就是怕她萬一做出什麼事情來。其實自己真的是一個……人渣。不過,如果沒有子寒幫忙,王華也不可能願意回來這邊,正是子寒好說歹說如果你不回家去,他又要做出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的事情來,王華怕了,回來了,子寒是給我創造我們兩個人和好的機會……可是,這個真的是機會麼?
“吃飯了麼?”腳步聲停止處,子寒推開虛掩的門,在環顧了房內一周之後。
“沒。”我坐在沙發上沒動,彈了下煙灰,平靜的說。
蘭姐似乎想說什麼,但似乎有感覺這氣氛不是太適合她來發表什麼言論。我想王華願意回家來,蘭姐也有一定的努力的,蘭姐說話比較能讓人接受。
王華走過我身邊,將自己的手機從茶幾上拿了回去,粗略的看了眼屏幕後,斜身靠在窗台上,不再做聲。
沉默。
四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打破這個場麵。
“要不我們先走吧,我晚上還得值班!”蘭姐終於忍不住,在衝子寒使了個眼色之後。
“那我們先走了。”子寒會意,從一旁站起。
“嗯!”幾乎是同時這個聲音從我和魔女的嘴裏發出。
重重的防盜門關閉的聲音,使房間裏又歸於了安靜和沉悶。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開口說些什麼,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話題來開口,所以隻是悶在沙發上抽煙,等待她來開口說些什麼。
沉默又開始了。
煙灰缸裏已經有了好幾個煙頭。
王華大概也站累了,拿起了一個杯子離開窗台轉身走進廚房。
過了好久,她仍舊沒有出來的跡象,反而傳來了像是要做飯的聲音。
“你別做了,我們出去吃吧!”我推看廚房的門,倚在門框上,在確定了她的確是要準備做飯之後。
“我不去!”魔女看也沒看我,繼續她手中的活計。
這雲裏霧裏的,我都不知道魔女打算要幹什麼。
窗外的天色開始暗了,我伸手打開了廚房裏的燈。後退了幾步,我坐在餐廳的凳子上看著她不停地在廚房裏忙碌著,這個身影我已經看了幾年了,很熟悉,但也很陌生。熟悉是因為我們像是沒發生過什麼,很親近,陌生是因為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廚房裏的她的身影。
簡單的四菜一湯。
都是一些平日裏的菜,被魔女一個個的端上了桌。
“喝點酒吧!”這句話是魔女用一種命令式的疑問說出來的,看情形已經是不容我推辭。
我搞不懂她到底要幹什麼,最後的晚餐?心裏突然冒出來一種悲愴。
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