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道惱人的女聲還在繼續,“把她裝進麻袋扔到山裏去喂狼,好了,收拾一下,一會兒李醫生要來了……”
後麵的,莫曉竹什麼也聽不見了,她隻覺自己的身體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心裏惦著的卻是床底下的那個寶貝,孩子,孩子,你一定要沒事呀……
“嘭”,身體被丟在了車裏吧,因為,那劇烈的顛簸和疼痛讓莫曉竹迷迷糊糊的好象又清醒了過來,又或者,她是太放不下床底下的那個孩子了。
“少奶奶呢?”耳邊,就在這時突的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那是水君禦的聲音。
周遭是一片黑暗,她的人已經被裝在了麻袋裏,什麼也看不清晰,可是,想到孩子她便張了張唇,用力的喊道:“孩子……”
“什麼聲音?打開車門。”
男聲疑惑的傳來,讓莫曉竹心裏一喜,也許,她的孩子有救了,她寧願她的孩子落在水君禦的手上也不希望落在元潤青的手上,雖然結果是一樣的,都會由兩個人共同撫養,可是,至少把孩子給水君禦會比給元潤青讓她心安些。
“先生,你聽到了什麼?”
車前一個男子卻裝聾作啞表示不知道,這讓莫曉竹著急了,剛想要再次發出聲音,卻聽得元潤青柔和的聲音傳來,“君禦,你來得真快,你瞧,咱們的孩子多漂亮,象你呢。”
莫曉竹開始想象著車外一男一女目光落在她孩子身上的畫麵,那一幕一定和諧極了,原來,就隻有她才是最多餘的那個人,“孩……”她又喊了一聲,可這一次隻喊了一個字就被元潤青打斷了。
“君禦,走吧,咱們進去,一會兒李醫生就來了,這孩子,可就是我生的呢……”
那後麵的,她已經聽不清楚了,隻是感覺到車外的腳步聲再走向別墅,漸行漸遠,也讓她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徹底的消失殆盡了。
“孩子……”她低低的念,淚水不自覺的湧出來,就連身體上的痛也感覺不到了,隻覺得心痛,尤其的痛。
車門,“哐啷”一聲被打開,耳邊突然想起了聲音,卻明顯的是手機裏的聲音。
“君禦,你要不要見見莫曉竹?”
元潤青的聲音傳來,莫曉竹的心突突一跳,整個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她聽著手機裏的聲音,她在期待著水君禦會說一句‘要見’,那麼,她是不是就不用被丟到山裏喂狼去了?
可,隨即的,她的心顫了,水君禦說話了,“不了,我見她幹什麼呢,不過是個賤女人罷了,生了孩子也就沒什麼用了,潤青,你隨便打發她吧,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君禦,你真狠心……”隨即,是元潤青咯咯的笑聲傳來,莫曉竹甚至想象到了水君禦低頭在元潤青的唇上印上一吻的可能性,可,手機裏的聲音立刻斷了,“嘭”的一聲,那是蓋子落下去的聲音,原來,她是被丟在了車子的後備箱裏,怪不得水君禦看不到她。
她死不足惜,可是,她的孩子要怎麼辦呢?
車子啟動了,身體在袋子裏蠕動著,她想要爬出去,想要跳下車,想要找個人去救救她藏在床底下的孩子,可,試了又試,她根本就動不了,癱軟在袋子裏,當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的時候,她突然間想,孩子,你哭吧,你哭了,聽到那聲音就會有人救你了,既便是元潤青也好,隻要,你能活著,就好。
能活著,就好。
可她,卻再一次的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隻有死亡在慢慢的侵蝕著她的身體……
不能死。
她還不能死。
她的孩子,她甚至沒有好好的看過一眼。
心,就是放不下她的孩子。
孩子。
孩子。
即使是昏迷了,她的潛意識裏都是她的兩個寶貝。
莫曉竹,你要醒過來。
莫曉竹,別做孬種,別撇下自己的孩子。
陰冷的黑暗中,莫曉竹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幽幽醒來的時候,山野間泥土的氣息清新的讓她呼吸了一口又一口,心口痛,臉上更痛,可是人卻已經被元潤青的人給從麻袋裏掏了出來,此刻,就扔在這山野間。
元潤青果然是要把她丟在這裏喂狼。
不,她一定不能死。
耳中依稀聽到了狼嚎的聲音,那聲音讓她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真的好怕好怕。
可她醒了,不是嗎?
那就代表她還沒有死去。
是的,元潤青本也沒有想要她立刻死了,元潤青就是要給她留口氣,然後慢慢的被折磨死。
她就偏不遂元潤青的願,她就是要好好的活著。
試著動了動,全身卻如萬箭鑽身一樣,除了痛就隻有痛了。
咬著唇,原本就血腥的唇上很快就泛起了血水,清冷的月色下,莫曉竹慢慢的爬動著,這樣黑咻咻的山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那麼,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找路,隻要找到了路,就有活路,因為,山裏隻有路上才會經常有人出沒,她也才有可能被人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