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習慣了。”他淡聲的說道,仿佛,這樣的事情已經是家常便飯般的了。
襯衫解開了,露出他的傷口,血色還在沁出,她是真的打重了,也是這一刻,她才理解了他所說的習慣了是什麼意思。
昨夜裏隻關注著他的槍傷了,還有薇薇在身邊,所以,她根本沒有看清楚他被染紅了的胸膛。
可現在,傷口出的血都染在了他的襯衫上,也現出了他古銅色的胸口,可是,那胸口之上卻掛著或深或淺的傷疤,一道道,交錯著,明明是醜陋著,可是落在他的身上,卻又憑添了一份說不出的男人味。
莫曉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安靜的替他重新換藥包紮好了傷口,這才輕聲道:“怎麼那麼多傷?”
“哦,不小心弄的,沒事,對了,明天上班嗎?”他輕描淡寫的略過就轉移了話題,顯然,是不想說及他的過去。
莫曉竹覺得自己沒有說不去上班的理由,因為,她告訴水君禦孩子是跟著李淩然走了,所以,隻好道:“上班。”
“那行,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不……不用吧。”想起元潤青的妒意,她渾身立刻就起了雞皮。
“哦,忘記說了,這兩天明山不在,市裏有個關於酒店管理的會議,各大酒店都派人去了,我想你代明山去吧。”
莫曉竹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公事,想到自己沒車,她便道:“行,明天你大概幾點到?”才問出口,她突然想起他的傷,“你的傷能開車嗎?”
“安風開車。”頓了一頓,他才道:“早上九點我來接你。”
“好的。”
兩個字說完,兩個人之間便靜了下來,那靜給莫曉竹一種恐慌的感覺,幸好,水君禦並沒有多作停留,道:“看到你沒事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他走了,腳步還是那麼的慢,她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傷口在疼著。
從再見他,除了她捶他一拳時他悶哼了一聲以外,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過,仿佛,他胸口的那紅鮮鮮的一片不是傷口而是一幅紅色的畫作一樣。
兩腿快步的奔跑到窗前,靜靜的望著窗外,半晌,他終於出現在了樓門前,車子的車燈亮了,以為他會坐進後排的座椅或者是副駕駛座,可他,居然推開了駕駛座的車門閃了進去。
車子啟動,很快就消失在莫曉竹的視野裏,仿佛,他從來也沒有來過。
可是房間裏,他的氣息一直一直淡淡的飄在空氣裏,竟是,怎麼也散不去。
失魂般的洗了個澡,人倒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不住的閃過強強電話裏對她說過的話,強強多乖呀,想著想著,眼淚就流了出來,人也更加的睡不著了。
那一夜,也不知道翻來覆去的翻了多少次身,天快亮的時候,她才恍惚的睡了過去。
醒來,是被鬧鍾驚醒的,“哧溜”一下坐起來,伸手一摸,身旁沒有強強。
想起與水君禦的約定,莫曉竹迅速的衝進了洗手間,鏡子裏的自己太憔悴了,兩天兩夜隻睡三個小時的她看起來整張臉都皺巴巴的,急忙的化了個濃濃的妝,這才換了衣服出去,想到是會議,莫曉竹也穿得正式了些。
粉色修身的套裝,襯得她的臉色多少好些了。
下了樓,那部熟悉的蘭博基尼就停在樓門前,她才衝出去,車門就開了,水君禦朝她招了招手,“上車吧。”
她坐進去,與他並排坐在後排,果然是安風開車,可,想到昨晚他自己開車來找她,她的心便不由得一跳。
那條路仿佛一下子漫長的怎麼也到不了盡頭似的。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
車子裏悶悶的氣氛讓她有些後悔坐他的車了,可現在,已經沒辦法改變了。
到了,她才要下車,他就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資料袋遞給了她,“嗯,給你,開會要用的。”
“謝謝。”她接過,已經看到了會議大廳前的指示路牌了,果然是市裏的一個重要會議,“我先走了。”彎身看了一眼車裏的他,她輕聲道。
“去吧。”他淡淡的,然後便吩咐安風把車開走了。
很正規的會議,莫曉竹忙碌了起來,也是這樣的時候,她才能把強強放一放,才能不去想他。
一整個上午很快就在會議中度過了,結束的時候她整理著自己記錄的筆記,然後拎著那個水君禦給她的資料袋走出了會場,以為要打車才能回去酒店,可,她才招手去叫一輛計程車,她的手機就響了,看看號碼,莫曉竹接了起來。
“等我,一分鍾就到。”她還沒回應,水君禦說完便掛斷了。
莫曉竹有些莫名,卻隻好等他嘍,誰讓人家是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