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車的後座上,並沒有人。於是我上了副駕駛的位子,墨丠沒等我說話,她就把車發動起來,開了出去。
我說:“到底啥事?別指望我,我幫不了你。”
“不需要你幫我,我叫你出來是在替你解圍。”
“替我解圍?我被圍了嗎?你倒是耽誤了我的好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那我送你回去吧。”她說著就踩了刹車。
我趕忙說:“別,我就是那麼一說。我正不知道怎麼擺脫她呢。”
“你費盡心機接近這女的,怕是要做什麼壞事吧?”
我往後一靠,雙手抱著後腦勺說:“我能做什麼壞事,我是一好人!”
墨丠聽了之後嗬嗬笑了:“好人,現在說誰好人,就和罵誰差不多。好人沒好報,禍害一千年!這世道,好人還活得下去嗎?踏踏實實幹活的有幾個發財的,倒是投機倒把的都把錢掙了。”
“我可是聽說您也是倒騰買賣的。”
墨丠歪過頭看看我說:“你覺得我和那些投機倒把的一樣?你太小看我了。我做的事情,你不會明白的。不過你做什麼,我明白。”
我說:“你明白?”
“你要對付胡家,不是嗎?”
我說:“也不是要對付胡家,知己知彼而已,他胡家總想對付我,我必須早做準備。”
“你欠我兩個人情。第一,我幫你籠絡到了梅雪;第二,我沒打算去和胡家告密。這胡長生可是不止一次想見見我。”
我說:“見了嗎?”
“我給他臉了,我憑什麼見他?就是一個文物販子而已,他不夠資格。”
我說:“你為什麼幫我?”
“和你說過了,我和馬五有仇。”
“馬五還沒死,應該是跑香港那邊去了。”
“管他呢,誰叫他打死了我家阿貴了?”
我說:“誰是阿貴?”
“我從歐洲帶回來的一條拉布拉多獵犬,隻是嚇了他兒子一下,他就把我的狗活活打死了。你也知道,拉布拉多不會咬人的,它隻是喜歡那個孩子。”
我心說這是不是吃飽撐的,原來是為一條狗。這算什麼仇什麼怨啊,這有錢人的世界,我還真的不懂了。我說:“行,就算是我欠你人情,你打算讓我怎麼還?”
“以後再說,你想去哪裏?”
我說:“把我扔路口就成,我坐麵的回家。”
墨丠到了路口並沒有把我扔下,而是一直開車到了我家胡同口。
她調查過我,她知道我家住在這裏。
她往後一靠,看著我說:“幫我一個忙。”
我說:“幹嘛?”
“跟我去一趟深圳,有一台機床運到香港了,得想辦法弄過來。”
我說:“這很麻煩嗎?違法嗎?”
“談不上違法,但是很麻煩。”她說,“甚至有些危險。”
“那我不去,我犯不上和你去玩兒命。”
墨丠看著我樂了,說:“沒有好機床,什麼都造不出來,我們國家需要機床。”
“國家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墨家的傳人嗎?墨家機關我見識過,你自己不會造啊!”
墨丠突然看著我說:“誰告訴你我是墨家傳人了?”
我隻是隨便這麼一試探,想不到真的試出來了。我看著她一笑說:“不是隻有你能調查我,我也能調查你。難道墨家也造不出來機床嗎?”
墨丠說:“德國機床非常先進,墨家也無能為力。同樣型號的一個零件,我們國產的裝在汽車上隻能用三千小時,但是德國人造的,能用三十萬小時。除了材料之外,最大的差距就在機床上。”
我這時候看著她說:“和我有啥關係?”
墨丠看著我說:“沒想到你這麼冷漠,下車吧,算我看錯你了。”
我推門下了車,晃晃悠悠進了胡同,往裏走了幾十米之後,越想越不對味兒,轉過身看看,墨丠並沒有走,車還在呢。我就轉頭回來了,到了車旁敲開了窗戶,我說:“說說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