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惠啟帝忒可怕了,許薰跪得有點久,也是被嚇得,起來時手都是又冷又抖的。
站直了身子,心裏還跟揣個兔子一樣。
擔心自己一句話說不對,會被砍了腦袋。
本來雲非斕就有夠難搞的了,沒想到他爹更凶殘!
“筇城欲念香一事,朕已全知。”在許薰站起身後,惠啟帝說道,聲音有幾分輕鬆,大約是剛殺了人的關係。
許薰絞著手,低垂著頭。
她深深知道,這個世界與自己曾經的世界並不一樣。
生死之間,全憑皇帝的一句話一念之間。
她如今乃是在刀尖上走,一不小心,滿盤皆知,小命扔這。
提起十二萬分精神,許薰細細聽著皇帝的話,心念電轉,並分析著皇帝話中之意。
“朕已明令禁止欲念香的存在,為何在筇城,欲念香再度出現?許壆藥,究竟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惠啟帝聲音漸漸淩厲起來。
許薰縮著脖子,心裏暗道麻煩了,皇上又不高興了,不會又要殺幾個人吧?
想至此,許薰悄悄扭頭,朝著旁邊的雲非斕看去,心裏納悶,這男人怎麼就不說話呢?多少說兩句話打打岔,這樣皇帝的注意力也能被削減此。
許薰用眼神為雲非斕打氣。
不知是她的視線起到作用,還是心裏的祈禱傳遞到了他那裏。
雲非斕倒是朝她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在恐怖聖怒之中相遇,許薰居然看到雲非斕竟衝自己露齒而笑。
這個男人啊,這時候的笑顏,就像天邊最璀璨的啟明星一樣。
可是許薰卻本能地感覺這笑容怎麼那麼刺眼啊。
誰料雲非斕竟是真的開口了:“父皇,兒臣覺得與方家的婚事不妥,還請您上回旨意。”
“混賬!此事朕早說過,聖旨已下,沒有收回的可能!”驟聽楚王的話,惠啟帝剛剛才平息的怒火,瞬間又被燃起。
許薰戰戰兢兢地聽著皇帝下令,要人把楚王拖出去。
而楚王爺竟是死也不出禦書房。
這對君臣父子鬥了一陣,最後以雲非斕跪地而結束。
隻是皇帝的火又被激了起來,再轉回頭看許薰時,更多了十層怒火:“許壆藥如今可醒來了?”皇帝的話隱含危險。
許薰忙搖頭,“回皇上的話,父親還沒有醒。”
“你不是連璃妃的病都能醫治好,怎麼,許壆藥的病,你醫不好?”皇帝問,那語氣充滿責問,好像許薰若是敢搖頭,必會有重罪降臨。
許薰“撲嗵”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皇上,臣女在竭力治療父親……”隻還差雪蓮。
後麵的話,許薰沒敢說。
皇帝心情好,想賞賜自己時,許薰自是能夠把雪蓮之事順理成章地說出來。
但是此刻龍顏波譎雲詭,經雲非斕這家夥一打岔,皇帝更生氣了,許薰擔心自己狂妄言語,最終會惹來大禍。
你說雲非斕這男人,沒事幹什麼提退婚的事?
他就不能提點開心的,讓皇上高興一下?!
“朕給你三日時間,把許壆藥救醒,讓他親自來向朕交待欲念香之禍!”
惠啟帝下達最後通知。
許薰:“皇上這……”
許薰心裏如同十九個水桶打水,紛亂不已。
轉而又如被人澆灌了辣椒水一樣,火辣辣地,辣得生疼生疼的,卻是怎麼都說不出滋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