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冰一樣寒,沒有活人的半絲溫暖氣息。而老夫人指尖一動探向腕脈處,這裏更沒有活人的跳動。
老夫人麵沉如水,幾乎是從齒縫裏發出聲:“不能讓他碰你!”
“是。”許薰盡量肖似方惢慈,遂恭敬答道,聲若蚊蠅。
囑咐了一陣後,老夫人才帶著人離開,屋內隻剩下許薰一個。
不大會兒,門外響起熟悉的男音:“二小姐,出來說話。”
許薰應了一聲,這便給自己披上了大氅,並小心地將自己裹緊,她低著頭,像隻鵪鶉似地,挪到門口,遠遠地朝院中瞧,聲音更是幽幽低咽:“王爺,您請說。”
今日不同往日,少節外生枝,才是上策。許薰想盡最大力量隱藏自己,何況她現在這具方惢慈的身體又……
見她離自己這麼遠,雲非斕不覺好笑,上回中欲念香時,她那股膽氣都跑哪裏去了。
走到了門口,隔門相對,自袖口內抽出一樣東西,雲非斕親自遞到她麵前,“呶。”
那是副畫卷,許薰接過來,看罷之後身子晃了晃,指尖捏著畫,狠狠發白:畫上的是位女子,精致細長的眉,笑容嫣然卻隱含肅然命令;尤其是這雙冷而澈的眼睛、這怎麼會是、是自己?!
“街頭的告示與這畫中女子乃是同一人,她是楚王妃。”
雲非斕燦色的瞳孔揚起妖冶的冷笑之色,他高大的身軀筆立地挺直,全身散發著迫人氣勢,“方二小姐,你不喜愛本王,你喜愛的人是褚摯遠。”
“王爺的意思是?”
許薰學著方惢慈的語調,低低地幽咽地問道,手卻輕輕地撫過畫紙,仿佛對付天下間最珍貴的寶物。
雲非斕微感訝異,原來以為方惢慈會哭鬧。視線再度落在麵前方惢慈身上,見她依然低著頭,嘴角冷冷一勾,看來她是一心一意愛著褚摯遠的。
“是什麼?”許薰抬頭朝雲非斕看去,好奇他為什麼不說話了,卻撞見他魅冷的深眸。想到畫中人那雙冷酷的眼睛,許薰眸光一閃,又別開臉去。
雲非斕嘴角泛著涼意,開門見山道,“本王讓褚摯遠回頭是岸;你答應本王一個小要求。”
這個交易很公平。
“小要求?”
許薰低著頭喃喃重複,雲非斕會提什麼要求呢,他身份那樣尊貴,又權勢傾天下,又有什麼事能求著自己這具身子方惢慈呢?
至於褚摯遠回頭之岸,許薰倒不覺得怎樣。縱然原主方惢慈,真心喜歡褚摯遠,但在經過那麼多事情後,心也涼了。所以回不回頭的,已經沒什麼重要的了。
可雲非斕向個小女子提要求,還是“小要求”,雲非斕這樣的大男人,怎麼會拉得下臉麵來呢?
究竟是怎樣的要求,會讓堂堂的楚王爺這般不要臉麵。
“你栽種的雪蓮,給本王一株。”
就在這時,許薰聽到雲非斕的回答,她不禁倒吸口涼氣,猛然抬頭,朝他瞪過去。
麵前這嬌嬌弱弱的小女人,驟然看過來,雲非斕感到很意外,這張自己一直沒怎麼記住的陌生的女人的臉,她的雙眸卻令自己有幾分熟悉,清冷如墨,盛滿驚訝。
“怎麼?”雲非斕斂眉,莫非這方惢慈不願意給?
他今日前來乃是為了雪蓮。
昨日,小醜丫頭的小模樣兒,每每在雲非斕心中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