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薰輕輕地說道,聲音仿佛蝴蝶的翅膀,煽動著人的耳膜。她知道金慕姿名下有多少財富,也知道這個所謂的莊園根本不是普普通通的“莊園”。看賬目上的記載,這莊園應該是集紡織生意銷售於一體的鋪麵!
這古代的紡織基本上是一體化,紡織後再由自家鋪麵售賣。
所以沒有一筆足夠豐厚的錢財,卻是根本撐不起這麼大的排場。
金慕姿是“術業有專攻”,許薰卻並非妥妥的生意人。她管理不了這些東西,也不想享受這些所帶來的豐厚利潤,她不想。
轉而許薰朝金寶看去,這個丫鬟從來安靜地跟在金慕姿跟前,有著她主人的精明頭腦,卻兼而誠信不欺詐。這個丫頭也許能成為第二個金慕姿吧。隻不過,這些已與自己無關了。
倏地金寶“撲嗵”衝許薰跪下去,仰起臉,眸中已蓄滿淚水,泣聲道,“許大小姐就收下吧,莫非想讓我家小姐死不瞑目嗎!我家小姐自幼命苦,母族沒什麼人真正對她好,唯一一個姑爺那般寵愛她,她卻遭了這樣的難……嗚嗚嗚,奴婢不知該怎麼辦,小姐名下的鋪麵都停歇了,金家的人又從中搗亂,難道許大小姐您真的想看到小姐苦心經營多年的生意,就這樣滅絕嗎?難道您想讓我家小姐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就這樣消失嗎!”
“喂喂喂,你說什麼呀,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冬青見這金寶越說越不對勁,到最後竟是埋怨起自家小姐來,她怎麼能看著小姐被個丫鬟懟,當場叉腰擋住了金寶的哭罵。
屋子內一陣吵吵聲,冬青回斥金寶,金寶便在那裏抹淚哭怨著。
聲音延續了半晌,漸漸地弱下去。
許薰待金寶哭得歇了聲,這才出聲道,“金寶你起來吧,那莊園我代舅父收下。你可有需要我效勞的?”得了別人的好處,自然要為人做事,這一點許薰是清楚的,尤其是金寶承自金慕姿生意之能,利益互換,乃是最基本的準則。
旁邊的冬青見小姐竟收下了隴城的莊園,她嘴巴張成O型,眼珠子也瞪得滾圓:小姐一下子從窮光蛋變成富貴人啦!那個莊園得賣多少銀子啊!
頓時冬青擠到小姐跟著,拿身子蹭她再蹭蹭她,一臉欣喜之色。隻是小姐麵色很灰很沉,轉過眸,那雙清墨般的眼幽深而冷酷。冬青被她看得發冷,縮了下退到一側,卻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裏,明明這莊園肯定很值銀子嘛。
許薰不理會一臉無知卻莫名興奮的冬青,就瞧見金寶並沒有提出要求,而是又拿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巴掌大小,兩寸粗細,醬色的木塊。隻不過木塊已經被雕鑿過了,不太規則的腦袋上麵刻著五官,下麵是虛虛刻出簡單裙子…木塊的表麵很光滑,尚留著歲月的痕跡。
這樣東西,許薰眼熟。
從多寶閣,在那些黑蠍子的圍攻下,許薰恢複了原主十多年前的記憶,那個小表妹曾晴溪在她的記憶中鮮活的跳躍著,真實地存在著,不再是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