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沉香料送到韓氏手中後,這對夫妻一直貌合神離。
許薰垂下眼眸,走到二人跟前,“父親,府內發生謀殺命案,不如報官吧!”
就聽韓氏一本正經地肅聲道:“書兒這麼急著報官,雖然有擺脫嫌疑的意思,不過……”
“四姨娘是投井自殺,雖然這個結論可能為時過早,但是被外人知道有人殺了老爺的妾室,這的確對咱們禦醫府臉麵有損,還是不報官。”
許薰抿唇笑問:“母親又怎麼確定四姨娘是自殺,並非他殺呢?”
韓氏聞言一窒,尖著聲反問:“書兒你這麼確定四姨娘是他殺,是不是因為你殺了她,所以才這樣肯定?!”
“別吵了!”許壆藥厲叱,連眼神都沒分給許薰,涼涼地說道,“家醜不可外傳,不必報官!”
——這兩人的意思,還真是難得的一致啊。
此刻突聽一個小丫鬟尖叫了聲:“你們快看,這個是大小姐的!”
“呀,這個姻緣福,怎麼會在四姨娘的身上呢?”
頓時場內議論紛紛起來,韓氏讓那小丫鬟將姻緣福拿過來。
隻看見那是一個一個四四方方的有兩指寬的小紅包,邊緣處墜著紅色的流蘇,挺土氣的,應該是從城外月老寺宇所求來的。
許薰撩起眼皮,無動於衷地看了眼,冷笑,“這個姻緣福我也有一個,就在屋裏放著,怎麼屍體上有一個就變成我的那個了呢?”
當初被雲非斕帶到月老寺,被他順手拿了一個戴在身上。許薰不太習慣於隨身帶著這些東西,便放在了自己的錦盒裏麵存放。
沒想到,四姨娘身上也有一個,還是在死前才露出來。
現在這種死人的案子,若放在往時,韓氏必定會不遺餘力地抓住許薰不放,把髒水往她身上潑。可出乎意料,韓氏很痛快地道,“就是,書兒也有一個,怎麼就能說明四姨娘的死與書兒有關,你們這些下人休得胡說!”
下人們噤聲,之後便有人趕過來,神神秘秘地稟報,“老爺,小人知道一件事,事關四姨娘。”
這回許壆藥才動了下眼皮子,讓那小廝有話盡管說。
“小人還記得昨日四姨娘想出門,不知是因甚事好像很焦慮的樣子,小人套了兩回馬車,結果她還是沒離府,反而是讓小人把這個交給榆家村的張二哥。小人看這四姨娘怪有問題,便多留了個心眼,沒給她送!”
小廝說著把一個折疊著的鴛鴦帕子送到許壆藥的麵前來。
許壆藥不接,抬抬下巴讓小廝打開來看。
隻見繡著金線的鴛鴦交頸帕子,一層層剝開,露出了最裏頭的東西,竟是一撮青絲。
看了一眼,許壆藥不再看第二眼。
不過僅這一點證物,已證明四姨娘與外宅男子私通,理當該死。
許壆藥不再查,命人把屍體掩埋,其他的都不追究。
韓氏很寬厚地道,四姨娘也算陪了老爺一段時間,便命令下人送些銀子給其的娘家那裏,算是最後的補償。
“等等。”
他們各做各的,卻忘記許薰看得清明,並不答應。
許薰走出來,目光從許壆藥和韓氏身上來回掃了圈,爾後道,“父親母親,四姨娘死得很蹊蹺,雖然表麵上有這些證據,但她侍候父親一場,也該給她個清白,找到真正的殺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