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男人沉穩,目光淡漠。
“醒了。”
蘇晚沒有回答,她看著厲澤堯,還是記憶中那熟悉的臉也還是那副冷淡的神情。
她看著他,在短暫的沉默後,蘇晚笑了。
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你來看我,是很為難嗎?”
男人看都沒有看她:“好好地怎麼來醫院了?”
“好好地怎麼來醫院了?”蘇晚重複著這句話,突然覺得有趣。
“因為我想要你來看我啊。”
她裝的很認真,話裏都是深情,似乎事實真的是她說的那樣。
厲澤堯眉眼間出現一絲不耐。
“沒有意思。”
蘇晚笑著問:“在你看來,什麼是有意思,什麼是沒有意思?”
男人沒有說話,片刻後,他抬起頭,聲音比起剛才冷了好幾個度。
“蘇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蘇晚覺得這話問的奇怪了。
“我不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嗎?”
厲澤堯冷眸,思緒深沉,沒有說一句話。
蘇晚像是沒有發現他情緒很差一般。
她躺在床上,視線落在遠處。
“從晚會那天到現在,我們聊過,但沒有聊出什麼結果來。你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冷漠的態度來跟我說話,我們甚至都不能站在一個平等的層次去溝通。在你厲澤堯的心裏,你愛淩輕雪是可以存在的,可我記著阿言就是不對的,生而為人,又怎能做到如此雙標呢。”
蘇晚每往下說一句厲澤堯的臉色就更難看一些。
阿言?
這就是她對那個男人的稱呼嗎?
“厲澤堯,我原本以為,我們是可以度過的,或許現在說來,你會覺得是事後話,但在宋樂溪要告訴你那些事情之前,我就有打算要告訴你,我有設想,在回到瑞士之後,我對你坦誠相待。”
話到此處,蘇晚唇角揚起一抹嘲諷。
“我是真的打算告訴你的,可是有些東西好像冥冥之中有注定一般,我沒能告訴你那些事情,反而看清楚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在此刻的厲澤堯看來,蘇晚說這麼多話,中心依舊是那個叫宋樂言的男人。
他眸色幽深,目光裏有冷意。
“你有多愛他?”
蘇晚想到了跟宋樂言相處的那些日子。
那大概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了。
後來跟厲澤堯在一起,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心動,也是她沒有想到的起起伏伏。
若是在失去孩子之前,她還在猶豫,在糾結跟厲澤堯的下一步要怎麼走,那麼現在,她好像堅定了。
很多時候,有些事情明白不明白就在一瞬間。
厲澤堯的態度讓她看透了很多東西。
對於厲澤堯來說,她是妻子,對於她來說,厲澤堯是可以因為宋樂言的存在生氣暴怒的人。
可是那又如何呢。
從他冷漠態度對她說話的時候,從她忽視她病床上蒼白臉色的時候,從她看到他跟淩輕雪親密無間的時候。
她是蘇晚,在一切現實都支離破碎的情況下,她需要作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