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慕景琰並不在府上,許白柔自是沒了那份虛偽的偽裝,雙眸中滿是嘲諷與怨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隻不過是個下賤的奴婢罷了,怎麼一個賤婢也有尊嚴了?”
尚尤卿本想做回自己,可是如今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能與許白柔正麵衝突。她的身子,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尚尤卿合上雙眼,跪在了地上。
膝蓋磕在石頭上,尚尤卿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許白柔見她如此,嘴角的笑意更甚,她安穩的坐在了貴妃榻上,悠然地問道:“奴婢公然忤逆主子的意思,該如何處置?”
彩雲連忙接話:“按咱們許府的規矩,是掌嘴一百次。”
許白柔皺眉,顯然不滿彩雲的回答:“若是按許府的規矩,難免落人口舌。彩雲,你去祠堂將家規取來。”
彩雲嫌惡的瞟了尚尤卿一眼,匆忙出了清茹院。
這下,清茹院中隻剩許白柔與尚尤卿二人。
尚尤卿心中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許白柔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支開彩雲。
許白柔輕輕地撫上腹部,雖然沒有顯懷,但她知道,她的孩子此刻正在安眠。
尚尤卿看向許白柔,她明白初為人母的那種喜悅。許白柔腹中的那是慕景琰的孩子,曾幾何時,她也曾懷過他的孩子,可惜她沒有那個福氣,沒能保住那個孩子。
“尚尤卿,你說,我懷的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呢?”許白柔忽然心平氣和地與尚尤卿聊道。
尚尤卿心中苦澀,卻還是回了一句:“不管是男孩女孩,三爺都會喜歡的。”
心愛的女子生下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慕景琰都會喜歡的。尚尤卿忽然意識到,她與慕景琰已經越來越遠了,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再是許白柔一人,還有許白柔腹中的孩子,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或許她早該明白,自那荒唐的一夜之後,她已經不幹淨了。
一行清淚順著臉頰落在了青石板上,尚尤卿忽得想起,第一次慕景琰與她歡好的時候,厲聲質問她為何沒有落紅,那時他以為她和袁蕭發生了關係,任她如何解釋,他都不聽。
是啊,那時他都沒有聽她解釋,事到如今她真的不幹淨了,她還癡心妄想些什麼?以為他會重新接納她嗎?接納一個不幹淨的女人,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嗎?
尚尤卿抬頭望了望天,今日的陽光格外的明媚,仿佛能驅散心中所有的陰霾。
許白柔並不知道尚尤卿在想些什麼,她將彩雲支開,可不是為了單獨和尚尤卿在這聊天。
“坐了一會,倒是有些餓了。”許白柔朱唇輕啟:“你將那盤綠豆糕端過來吧。”
尚尤卿不知道許白柔在打什麼主意,她有些猶豫。
許白柔倒是很有耐心地等著她,尚尤卿的雙腿酥麻,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待站穩了些,才一步一步的挪到石桌前,端起那盤她親手做的綠豆糕,朝許白柔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