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不信那就是蘭秀清,可是蘭府除了蘭秀清,還有何人能叫安槿言這般痛苦,能叫白青青也落淚難過?
尚尤卿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她沒有勇氣前進了,她的路還那麼遙遠,路的盡頭不是父母枉死要找出真凶,也不是她的前半生何其淒苦錯付真心,她的生命裏也有無數個生命陪伴,但若不是獨特的那一個,若不是真心待她也叫她真心喜歡的,她走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查明真相真的需要犧牲那麼多人的生命,她何嚐不可以當做一個縮頭烏龜,一輩子縮在殼子裏,隻在溫暖的房子裏過著安靜的生活,這樣不也是,很美好?
她為什麼要親自打破平靜的生活而遭受磨難?尚尤卿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力氣之大叫旁邊的白青青連忙攔住她的手。
白青青跪下來哽咽的看著她,“蘭秀清的死,誰也沒想到,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好,尚尤卿明顯比她難過的多,雖落淚卻滿目怔然,好像魂離了體,好像再也沒有動力。
沒有活下去的勇氣才是最可怕的,尚尤卿那麼堅強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
白青青扶住尚尤卿的肩頭哭泣,似乎要把尚尤卿的那一份也哭出來,因為尚尤卿隱忍的模樣太令人心疼了,幾乎形同行屍走肉。
尚尤卿到現在也沒有見蘭秀清一麵,她推開白青青倔強的跪行向前,慢慢的,直到安槿言的身旁。
她看到那個躺在地上好像安眠的女孩,渾身顫抖的連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力氣都沒有。
昨日種種盡現眼前,蘭秀清的笑和她泡的花茶似乎永不腐朽,尚尤卿扶了扶額頭,她怎麼感覺天旋地轉?難過到窒息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比死好不了多少。
想要不難過,隻要閉上眼就好了啊,尚尤卿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便昏了過去,後麵白青青手忙腳亂的扶她。
身旁唯一能與尚尤卿感同身受的恐怕也隻有安槿言了,他從得到消息,到瘋了一般趕過來,一直攥著蘭秀清的手,直到現在都沒有放開。
警局的人要帶走屍首,他不願意,驗屍的人想要靠近,他亦是撕心裂肺的阻撓,他不願意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觸碰蘭秀清,因為這裏沒有一個好人!
他不明白人的生命怎麼就如此脆弱,將美好留在人間,眨眼間卻不見了生息。
他在腦海裏搜索了許久,想到蘭秋水那個惡人,他是當年的凶手,可是這事知道的人很少。
所以說,蘭秀清為什麼會死?被蘭秋水所殺?蘭秋水那個惡人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因為蘭秀清知道了真相?
世上怎會有如此惡毒之人,連自己骨肉也不放過。
安槿言恨得咬牙切齒,腦海中所想的卻也隻是猜想,算不得真。
尹清風也不是個軟脾氣,他歇斯底裏地怒吼:“快來人把他們倆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