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柔不可置信的咳嗽了兩聲,臨死前讓她知道這種事情,她是多麼的不甘心,可是溫度逐漸消失,她再也無法挽回什麼了。
要是,從未遇見過慕景琰,那該多好。
許白柔慢慢閉上了眼睛,臨死她也沒有留下一滴眼淚,隻是嘴角有一抹諷刺的笑。
諷刺她的半生過的多麼荒唐,被一個男人玩弄的丟了性命,哈哈哈,她還是想笑,隻是這一笑卻不知道在嘲笑誰。
一切終歸平靜,樹林間隻有樹葉沙沙作響,風一吹就是一陣悲鳴,人死了還能聽到祈禱嗎?聽說誠心的祈禱能夠感動上蒼。
蒼天啊,雖然我不信你,但是我還是希望,這亂世裏流離的生命,不管是誰,都請你善待。
王宇就死在她的懷裏,死了的人不管是誰,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即使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你看著他的屍體,也能掀起一絲憐憫之心。
尚尤卿知道,王宇死的心甘情願,他都是為了蘭秀清,他自覺對不起蘭秀清,以死謝罪,說不定能夠減輕他心裏的負擔。
可是死了的人又怎麼能明白活著的人的心思?什麼都不如活著,因為還有希望,因為時光允許原諒存在。
尚尤卿呆呆的坐在地上,她臉上的麵具早被許白柔撤掉了,她現在正是以自己的臉麵對這世間,風一吹隻能感覺到淚水的冰冷。
麵具就像枷鎖一樣,沒有了,她就可以不用再偽裝,她可以笑,可以哭泣,可以難過的幾乎痛失自己,同時又充滿了勇氣。
就像重見天日一樣,她抬頭看著陽光,好像很久都沒看過陽光了,溫暖的正正好,在溫暖的金輝裏,她看到有一人駕馬而來,遙遠而虛幻。
她該感謝的,感謝她所愛之人也愛她,感謝她所愛之人從沒有背叛過她,感謝這段斷了的緣分能夠再續。
她以為自己是在錯的時間裏愛錯了人,卻不想隻是在錯的時間裏愛對了人,真好,時候可以原諒所有錯誤,隻要他們相愛。
慕景琰幾乎是從馬上跳下來,他踉蹌著飛奔到尚尤卿身旁將她緊緊抱住,恨不得揉進骨子裏。
失而複得的東西叫人激動,也叫人更加珍惜,慕景琰一個勁在她耳邊念道:“卿卿,卿卿,我的卿卿……”
兩個人的心髒都在劇烈震動,頻率相當,誰也不比誰弱。
尚尤卿終於敢舉起手抱住他,抱住自己的幸福,又好像抱住了曾經無助的自己,如今終於可以脫離委屈。
情到濃時誰也控製不住,慕景琰埋首在尚尤卿懷裏,他可以流淚,但是他的堅強不允許別人看到。
他本以為這世間沒有誰離不開誰,可是當他真正經曆時才知道,有一種心痛大過於身死,難過到他這個錚錚男兒也忍受不住。
他緊緊抱住尚尤卿,像是怕她逃離一樣,“死”經曆過一次就夠了,他知道錯了,今後必定傾心珍惜。
慕景琰身後又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都是他帶的軍隊,因為慕景琰趕的太過,他們一時沒有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