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水霧真的太大了，濕了她一眼，浸得人眼睛微微發澀，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冷了，張笑笑能感覺到自己止不住的發抖。
“笑笑……”鄲傑輕輕撫摸上她的臉，聲音有些沙啞。一個多月沒見，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消瘦的臉頰顴骨高高隆起，下巴布滿青黑色的胡渣，手心幹裂得厲害，紮得皮膚生疼，對比以前的幹淨整潔，現在的他很邋遢，連頭發都亂糟糟的。
鄲傑淺淺一笑，燈光透過水霧輕輕落在他臉上，顯得原本就憔悴的麵色更加蒼白。
“你幹什麼了，怎麼變成這樣？痛不痛呀？嗚嗚嗚......”張笑笑用力吸了吸鼻子，一開口還是哭了，輕輕撫摸著他開裂的手掌，她想過很多種報複的方法，她可以帶著他的孩子嫁給別人，可以在他回來的時候當街狠狠甩他一大耳刮子，然後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但所有的怨恨在見到這個男人的那一刻全部都放下了。
鄲傑伸手緊緊擁住她，下巴輕輕抵住她的額頭，張笑笑瘦了，瘦得骨頭都能硌人，“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笑笑......”
他確實錯了，在責任麵前當了逃兵，所有的擔子都讓她一個人承受。
張笑笑沒出聲，隻是把頭深深埋在他胸前，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氣息，生怕一眨眼他又會像之前一樣消失不見。
“我不應該不聲不響消失這麼久，不該丟下你一個人，是，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真的慌了，我什麼都沒準備，沒準備好當一個丈夫，當一個爸爸，承擔一個家庭，這一切對我來說，都來得太突然，太陌生，所以我想逃避，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鄲傑喉結微微動了動。
“我需要給你的父母一個交代，給我的父母一個交代，給你一個交代，我們需要一場婚禮，需要一個房子，需要給你，給寶寶一個安穩的家，而不能讓你們像以前一樣，陪著我渾渾噩噩，亂亂糟糟過日子。可我害怕，我怕我做不好，我怕我不能照顧好你，不能照顧好寶寶，很多事情我都需要去準備......好不容易，我才做完！現在......”
鄲傑捧起張笑笑的腦袋，一臉認真道，“笑笑，嫁給我吧，我會照顧你，照顧我們的寶寶一輩子！嫁給我，好嗎？”
張笑笑眼底劃過一絲流光，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滴落，用力錘著他的胸口，恨不得把這段時間所有的苦楚都砸完，“白癡，哪有人這麼求婚的，沒有煙火，沒有戒指，什麼都沒有人還這麼髒......”
鄲傑抿了抿薄唇，苦笑一聲，握住她的手腕，“髒是髒了點，太趕了，來不及收拾，但是我有戒指......”
從口袋中取出一個紫色的戒指盒，淡紫色的絨布裏靜靜躺著一枚精致的戒指，張笑笑目不轉睛看著戒指上的圖案，不是價值連城的大鑽石，而是一個簡單的笑臉，洋溢著最璀璨的笑容，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圖案，那是她第一次繪畫的圖稿，當時還被公司丟棄了，鄲傑竟然把它製成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