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一半的時候,他才猛然想起,目光更是倏地轉向了蕭安安,又看向蕭果果,表情有些複雜起來。
蕭安安笑而不語,蕭果果直接白他一眼,讓他有些臉紅,似乎憋了一肚子話卻又說不出來的困窘感。
而真實情況是,不是說不出來,而是不敢說。
想必蕭家兄妹是記得那天發生在這裏的事情的,所以才有那樣的表情對他。而他,那天可是和一個女人在這裏約會……不,是吃飯。
也不對,他壓根沒和那女人一起吃飯,他先吃了,所以,他們隻是碰頭,聊天……不,是說話。然後……
那天,蕭家兄妹和鄰居兄弟就坐在他隔壁一桌……啊,就是現在這桌!
端木曉的記憶打開了,對那天的很多事情想起來,目光不禁沉了沉,又偷瞟了小丫頭幾眼,完全沒膽吱聲了。
他家小丫頭可是有感情潔癖的,如果讓她知道他那天和一個女人在這裏見麵,不是談公事……那後果是很嚴重的!
可是,大舅子那怪異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小丫頭拿白眼瞥他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都知道了?咳咳……
端木曉突然被飯嗆到了,立刻換來所有人鄙視地盯視。他尷尬得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如果變鴕鳥可以躲過一劫,他毫不遲疑。
發現大家都沒有收回目光的意思,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白開水,又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結果發現大家還在看……
“我臉上沒沾飯粒吧?”他無法繼續保持沉默,隻好開口。
結果,韓小帥和陸宇哲相繼聳了聳肩,收回目光,其他人也收回目光,大家繼續討論著這裏的鐵板牛肉和家裏的有什麼不同。
因為他們在家裏也常吃這道菜,可能這家飯館的味道,又比較獨特。做為吃貨,他們也是很有求知欲的。
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小鬼們又繼續拿他當空氣,蕭安安繼續和女朋友聊天,隻有小丫頭還在擔憂地看著他,讓他心裏暖了不少。
隻有小丫頭是真關心他的。
“你吃飯怎麼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不喜歡來這裏吃飯啊?”蕭果果小聲問他,奇怪他剛才一副詭異的樣子。
“沒有啊,剛剛接收到某人睇過來的白眼,所以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了。”端木曉半找借口半控訴地說道。
誰知,蕭果果又給了他一記白眼,嘀咕道:“你自己不記得就算了。”他們曾相遇的過去,他不記得就算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記得?
嗯嗯,他不記得了,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是大忙人,不記得的事情可多了,作為我的女朋友,你想我記得就要提醒我啊。”端木曉冒險提議,不忘為自己洗白。
眼角瞥見大舅子又露出那種眼神了,讓他心裏緊張無比。
那天,雖然他和他們也有過小互動,但他沒欺負他們呀,更加沒招惹這小丫頭吧?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啊……
可他偏偏不敢問,怕牽出他來這裏的原因,怕提起那個女人……
看他這樣,蕭果果一肚子不舒服,但還是什麼也沒說,夾了一塊香噴噴的牛肉放到他碗裏:“好好吃飯吧,別羅嗦了。”
“哦,謝謝寶貝兒。”即使被小丫頭罵羅嗦,端木曉也表現得前所未有的溫馴。
太過反常便有妖!
所以,他的“乖巧”、“溫馴”,反而吸引了更多疑惑的關注目光,讓他備感壓力,低頭沉默地扒飯,誰也不理了。
“八伯,你是不是有心事呀?”韓小帥坐在對麵,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有什麼心事?不過是這一大堆千瓦大燈泡照著,心情有些憂鬱罷了。”端木曉淡定抬頭,輕描淡寫地控訴。
其他人都被他果真是有些憂鬱的樣子逗笑。反正,狐狸大叔不開心,他們就開心了。
端木曉抿唇,目光冷冷掃了一圈,繼續吃飯。
唉,如果今晚隻有他和小丫頭在這裏吃飯,氣氛一定很好,至少比現在好多了。不用被這麼多奇怪的目光掃來掃去的。
尤其是大舅子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就像一個做賊心虛的人。
小丫頭好拐,大舅子不好騙啊。
好在,小丫頭吃飽了,他立刻也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說道:“果果,我們先走吧,出去逛逛,興許還能趕上一場電影。”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蕭果果不知道他的用意,乖巧地點了點頭,和小夥伴們道別,又和蕭安安說道,“我十點之前回去。”
“不行,我已經買了晚上回祈水鎮的車票,等下就去動車站。”蕭安安忽然慢吞吞地說道,頓時堵得端木曉一陣火氣狂飆。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約個會都這麼辛苦,連爭分奪秒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