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測自顧自地喃喃幾句後,忽然抬頭注視紅方,昏暗中眸子如同閃亮一般: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又來?”
又是一個紅方想問卻沒有問出來的問題。
紅方默然不語,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她不確定莫測是否在說謊,是否真的在扣扣子的時候到來,是否看到了之前自己撕碎底褲的動作。
她一時間不知道作何表情...
如果莫測沒看到,那問題不太大,反正莫測也不能使用讀心術,套取自己剛剛找回的那些記憶,不,不應該說是記憶,應該說是信息——
因為那些記憶已經被刪除了,即使有底褲上的字跡提醒,她仍然想不起來任何場景。
如果莫測看到了,說什麼也是無用的。
隻是,紅方想不出自己現在怎麼做才顯得正常——這年輕監察員此前並未對自己的挑逗做過任何回應,甚至在下午冰冷地對自己開了一槍,紅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保持一貫的“風騷”和“狐媚”...
保持的話,能證明自己沒有任何異常,隻是這小子剛剛傷害自己,此時卻當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調情,豈不是太輕賤了?
莫測不知道紅方心中的糾結,他也不想知道,甚至連看她表情都懶得看了。
自問自答:
“我來這裏,是為了幫你恢複刪除的記憶。”
莫測嘴角勾起微笑,雙眼像是洞穿了紅方輕薄的紗衣一般,讓她竟有種赤身裸露在他麵前的感覺。
緊接著,仿若重擊!
他說找回刪除的記憶?!
莫測知道了!知道自己用能力刪除了自己的記憶?
他是怎麼知道的!
剛才還在思考著怎麼掩蓋剛剛回收的情報,提防被他發現端倪,可是他卻直接說出了自己想要隱瞞的事情?
這就像正在想著如何去騙對方,對方卻已經把最好的方法說了出來......
“你在說什麼?”
紅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保持住著自己的表情,用冰冷的語氣反問道:
“什麼刪除的記憶?”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試探莫測到底洞察到哪一步。
“嗯...從何說起呢?”
莫測露出思考的神色,是真的在思考,呼吸間後看向紅方,恢複笑容:
“不用裝了!”
“你刪除了自己的記憶,用契約能力刪除了關於長生節計劃的記憶!”
“所以,你才放心地投降,絲毫不擔心會被審問,甚至於我用讀心術都無法從你身上得到任何有關長生節計劃的情報。”
“因為連你自己都已經忘了那些內容!”
莫測果然已經知道了,僅存的一絲希望破碎,紅方冷冷地看向莫測,沉默不語。
“原本,我隻是嚐試著猜測這種情況。”
莫測不慌不慌地點燃一根煙,隔著鐵欄門吐出一口煙霧:
“但是來了之後正好看到了你的果體,這才讓我能夠斷定。”
“你的底褲呢?怎麼沒有了?我上次來見你的時候還偷偷瞄過,你明明穿著一條黑色的鏤空底褲!”
“此地無銀了啊...說明你的底褲上有問題,你在底褲上留下了刪除的記憶,用來找回遺失的信息...”
“對吧?”
見隱瞞已經毫無意義,紅方卻是忽然間感覺釋然了。
“哈哈哈哈...”
她笑了,笑的很奔放,收斂笑聲後,她忍著肩膀上的疼痛,回到簡易鐵床邊,緩緩坐下。
回複了一直以來的狀態,她目光流轉,注視莫測。
莫測未加理會,彈了彈煙灰,歎了一口氣:
“我們不妨重現一下當時的情景吧!”
“我們對你的新家發動進攻後,你發現我們有數名橙級契約者,便知道自己那群手下雖然人數眾多,但是也無法憑借火力壓倒數名戰力強大的懲罰者。”
“甚至,就算加上你這個同樣的橙級契約者也不可能和我們對抗。”
“逃脫麼?逃走也是一樣很難的,外麵有監察署靈偶的天眼,你根本擺脫不了鎖定,就算能逃出別墅也沒有用,遲早會被追上並抓住。”
“所以,你靈機一動...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這麼幹,在那群屈從欲望的男人用生命幫你爭取的時間中,你脫下了自己的底褲,並在上麵留下你覺得最重要的記憶,當然就是關於艾良陰謀的那部分內容。”
“然後,你重新刪除底褲,用契約能力刪除了所有相關的記憶,也同時將自己在底褲上留下信息的記憶一並刪除。”
“在失去這部分記憶後,你重新麵對眼前的危險,卻也隻能選擇投降。”
“你知道無法麵對監察署的審訊,也無法逃過我這個讀心者的能力,所以坦白了一切。”
“隻是,我們問不出任何關於艾良長生節計劃的內容,因為你已經忘了...”
“應該是在偶然間,你發現了自己底褲上有異常,很快便明白了當時的操作,通過讀取底褲上留下的信息從而明白了一切。”
“你覺得你表現的已經足夠坦白,監察署應該已經認為你與艾良的長生節計劃無關,後麵重複審訊你的概率並不大。
“所以,在你明白了一切之後,選擇銷毀證據,將底褲扔進馬桶衝走了吧?”
看了看拘留室裏麵那個不大的鐵質抽水馬桶,莫測砸了咂嘴巴:
“容易造成堵塞,增加監察署保潔人員的工作負擔。”
“這樣做不好啊!我們監察署的男人都是很講究的,平時都是往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呢,很體諒我們保潔的...”
紅方輕笑,原本沒有血色的臉上恢複了少許神采:
“放心,我撕的很碎。”
聞言,莫測頓了頓,再次彈了彈煙灰。
紅方承認了...
這讓他稍感意外。
紅方臉上的浮現了笑容,雖然麵色蒼白,滿是受創後的虛弱。
她身體緩緩後仰,重新半窩在床上,說道:
“你說的都對。”
“你竟然都知道了,猜測的情況和事實應該差不多。”
“原諒我沒法給你肯定,因為,我的確刪除了那些記憶,記不起來當時的任何細節。”
莫測微微皺眉:“關於長生節計劃的記憶呢?”
這才是此時前來的目的,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紅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同樣想不起來。”
莫測審視著她的表情,沒說話。
紅方淡然說道:“我的確在底褲上留下了信息,可是...”
“也許是太過匆忙的緣故,我隻來得及寫下幾個小字。”